旁边的人丝毫没有动静，沈多意转脸望去，发现戚时安已经闭着睡着了。通宵盯盘又开了多半天会，了班不回家还要拉着他吃饭，估计早就疲累至极了。

    聊着天离开了餐厅，坐车里时正好话题结束。今天天气还不错，能分辨几寥落的星光，夜车少，戚时安把他的住址输导航中，估计不多时就到了。

    据说一个城市的经济发展况，看夜景就能判断来。此时街阑，每座楼屋厦都光溢彩，霓虹灯竟显得有些多余。不起的黑大众行驶在路上，不算宽敞的车厢被照得明亮起来。

    一开空车位里，沈多意熄火了钥匙。他想起那次和戚时安在夏天餐厅争执，回来后坐在车里自我疏导，今天也是去的夏天餐厅，心却是千差万别，他甚至还记得糖脆卷的甜香味。

    沈多意在繁华的夜景中驶了温湖公寓，当停车场后便要承担大的落差。停车场声控灯的灯光有暗淡，四周都是车，也丝毫没有。

    四周陷黑暗与安静之中，只余自己的呼声。沈多意

”

    “留学那几年学校办过一次文化活动，中国留学生就选了戏曲这方面。”他看沈多意已经放刀叉，便也跟着结束了餐，“当时收集了好多资料，连听带看就记住了一些，不过只知有名的选段。”

    沈多意又拧开音响，没唱完的《牡丹亭》再次淌来，他握着方向盘在路上驰骋，手指轻，不自觉地打着拍。

    “啪嗒”一声，安全带被解开，停车场的灯也同时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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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时安学过格斗，打过枪，于多项运动，也曾沉迷于网络游戏。疲倦时喜栽倒在床睡一大觉，无聊时喜泡在酒吧呲哒酒保，除了每年节陪他姥爷看晚，平时几乎和戏曲毫无接。

    《牡丹亭》中的名句不胜枚举，单单就“不知所起”那几句就能叨念一篇文章，可沈多意对这些并无动，他最喜的是那句——但愿那月落重生灯再红。

    戚时安的确困倦非常，以至于睁开的时候忘了今夕何夕，只想把视线变成一张密网，然后把当中的沈多意扎扎实实的束缚起来。

    戚时安声喑哑：“你最喜哪一句？”

    每个字都唱好久，半天才唱完一句，音的缘故有些字甚至听不清楚。他想起沈老总跟着瞎哼哼，笑：“我爷爷说听戏能磨，老半天蹦一个字，是涨耐心的。”

    照导航抵达了公寓外，沈多意靠街边停，想等戚时安醒来。等了十分钟，那人仿佛越睡越沉，他只好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戚先生，到家了。”

    《牡丹亭》终于唱完了最后一字，凄凄女声也总算停止。

    戚时安不问，解了安全带后掏手机，然后拨了号码。等沈多意放在仪表台上的手机振动起来，他说：“一直没告诉你我的号码，存起来吧。”

    戚时安说完便开门车，径直朝公寓大门走去，街边的树把路灯遮住，没几步就看不见了人影。沈多意保存了号码，启动车调回家。

    晚餐吃得很饱，聊的容也很开心，沈多意不想在最后这刻提绝望与希望互相参半的句。他久久没有回答，只装作不懂戚时安的问题，殊不知神早卖了他。

    因为他很小就知，人总要有希望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