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微。这哪里是白鹿，这和山上那个自闭弱的男孩有什么差别。他逃了这么多年仿佛只逃掌远的地方，活来活去还是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前几年秦冕不归他所有，他血里的也不是鲜红的人血。是酒是药是毒，什么剧烈是什么。白鹿怼天怼地怼命运，恨不得与陷他的烂泥同归于尽。

    反正他一无所有，大不了赔贱命一条。

    而如今他周的血被心的男人打成死结，空了堵了不动了。患得患失，蹑手蹑脚，这不敢那也不敢。像一只被剃了光的赖狗，怂得发慌。白白闻了一周的消毒味儿，最后连一句像样的‘秦冕你特么是不是真的不跟我好了’都问不。

    他终于认清一个事实：这个时代人开明，这个世人心不古。本就不怎么搭界的两人，在一起居然还敢不痛快。逐时焉的告白，哪里抵得上边新鲜的十分之一。

    他白鹿脏了，可别人还净着呢。

    谁不想从善如，择优而选？这么一想，就是被甩都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白鹿回家的当天突然失眠，何亦凌晨赶到医院替他办完院手续。对方车上言又止，几次从后视镜里偷偷瞄他。趁人开之前，白鹿懒散地将转向窗外，‘我知了，别说’。

    他猜何亦是要提醒他，‘等会儿开门的可能是方书词’诸如此类。虽然意图是好，但话还是残酷。白鹿心想，少听一句是一句吧。更何况他指纹还在，压儿不需要别人开门。

    两人到家的时间正好早晨六，原以为清冷的客厅竟然温馨明亮，坐满了人。门开同时，小鹿朝白鹿快跑来，嗅着气味蹭他的。

    男人回家了，刷着国际新闻，手边放一杯简单的式咖啡。方姨正好将两屉蒸熟的蟹黄饺端上桌，分给坐在桌边的秦冕和方书词。

    她转见到刚门的白鹿，惊讶极了，一捂嘴，又飞快扭看了桌边的两个男人。

    秦冕分明瞥见白鹿，却一副无动于衷的冷漠。自医院过后，两人再没有一句。像心照不宣，像憋着劲儿，没有人释怀，也没人提分手。

    方书词斜眄到突然现的不速之客，‘啧’了一声，当没看见似的，转冲方姨笑笑，“方姨，锅里还有粥吗，我想添一碗。”

    白鹿僵地立在门，盯着自己盛满雨滴的鞋尖，跋前踕后，敛手屏足。他好像误打误撞闯别人的家里，无辜又无助，多余还碍。

    直到何亦停好车上来，拍拍他肩膀，“白先生快上楼休息，我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