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实在看得她有些发虚。

    然后她看到他翻床，背对着她慢条斯理地脱外衣。

    甄兮撑起，抿了抿。

    如今她与他的弱地位早已经扭转，他真想对她什么，她反抗不了。

    不如说，这也算是与他相认的可能代价，她在决定之前便有了隐约预料。所以，若劝阻不了他，她也没有反抗的必要。更没有必要说类似里“不要让我恨你”之类的话，她知她不可能恨他，她想不他了什么能让她恨他。

    她只是会很难过而已。

    瞿怀安很快便脱了外衣爬上床来，他的刚刚前倾，便被甄兮抬手住了肩膀。

    她看着他平静：“怀安，我不愿意，你不要这样。”

    瞿怀安抓住了她的手，立即便察觉到她的手很凉，还在微微颤抖。

    他垂眸难过地说：“兮表，你怎能认为我会伤害你？”

    他抬眸望向她，中似乎有盈盈光：“我只是想抱着你睡一晚……这五年来，我每一夜都睡不好，梦里总会被噩梦惊醒。”

    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每一个噩梦里，这辈我都没能再见到你。”

    甄兮先是松了气，随即又因他的话而难受。

    她沉默着躺了去，只是翻过背对着瞿怀安，算是默认了他的恳求。

    瞿怀安没想到这么顺利，面上不自觉带起了笑。

    兮表一直如此，只要他装可怜，她轻易便会妥协。或许他再求求她，她也会愿意拿手帮帮他。

    不过今日如此便够了，他可不想让她太为难。

    达成目的的瞿怀安先是床灭了油灯，然后才摸回床上，钻了似乎带着清香的被窝中。

    他觉到甄兮的脊背僵了片刻，在黑暗中几乎笑声来，往前挪了挪贴她的背，手环到她前，握住了她稍有些躲闪的手。

    这温的是真的，怀中那有些不规律的呼也是真的，他这不是在梦，他的兮表真的回来了。

    那些被噩梦惊醒后再无法睡的夜晚好似离他远去，他禁不住弯起角，低喃：“真好……”

    守在外的程三睁睁看着屋里烛火灭了，然后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

    有小厮走过来小声问：“程哥，还要准备离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