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阿玖三个哥哥之间的矛盾，我还没走的时候已经有了征兆，我当初不但化解不开，而且每次试着化解，都导致他们积怨更。很多年以前，我师父说过一句话，说我秉仁懦，随波逐，空有剑术，不堪大用。他一个字都没说错，可惜原本应该继任掌门的师兄不幸遇害，大家又太看重我的剑术，总是忘记其他。”

    “她不想看见我，但一直不来找你，只是因为后悔连累了你，无颜相见。如果你去探望，她一定很兴。”

    “仁不及懦，懦又不及随波逐。继任掌门那年我才十七岁，只担心辜负师父和师兄的在天之灵，纵然心中有一些仁懦，也将之视为谬误，为了表明自己已经‘痛改前非’，所作所为，甚至比师父和师兄更加不近人。本门的辈不但不曾阻止，反而鼓励认可，只担心我回到懦弱的老路上。”

    蒋苇平淡地：“洗心岛上的事，便当是一场梦吧。我会跟别人说，我只是被人贩卖到穷乡僻壤了，如今年岁渐，看日松，才得以逃来。”

    萧玖苦笑：“你杀了那么多罪不至死的人，真的能叫‘仁懦’么。”

    季舒低怔怔摸着自己的剑柄。天罚派的选择，又岂是上官判一人造就。或许自相残杀是他们注定的归宿，没有上官判，也有另外的帮主，没有仇凤清，也有另外的韩青娥，没有彭孤儒和宋钢，或者那二十七名至死不悟之人，也有另外的书先生和刑先生。

    陆地在望的时候，上官判终于对蒋苇说：“我现在居无定所，等安顿好岛上这些人，准备找个安静的小镇，买不起的院住，你回去之后，暂时跟着阿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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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苇对他施了一礼：“谢上官掌门在岛上的照拂之恩，但我在岛上的积蓄，应该可以带走吧？回去以后，我打算自己购置一两个店面维持生计，然后还用以前的份，联系我外祖父以前的弟。有时候女人死了，被男人查验，家属总是不悦，我可以还像小时候一样，去帮个小忙。”

    然后她释然地笑了，也许这是上官叁死后，她发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她失去了两个儿，但如今她又有了自由，可以回去一件她从十几岁开始就一直想、外人都嫌弃的辛苦事。

    数日以来，蒋苇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一双漆黑的睛黯淡无光，然而她的衣着依然整洁，脊背依然直，一望去，气神尚在。

    这岂非正如上官判即使化名魏尚，也离不开江湖。

    原来这个他以前不曾看在里的女，也并不希望依附于他。

    “算了，别再说这些。”萧玖轻轻住肋伤，“我想去探望母亲，她还肯见我么？”

    ※四※

    上官判屡次想话，但听到最后反而说不话来。

    潘云用仇凤清的事写了一戏，结局是自相残杀；岛上的人用他们三十年的光演了另一戏，结局依然是自相残杀。太纯粹的正直，太净的义，虽然珍贵，但也脆弱，因为认真过度，反而更容易无端自信，误歧途。

    季秦二人面对面躺在船舱里，将他们

    ※三※

    洗心岛组织岛民伪装成渔民分批乘船返回陆地，准备把他们送到几个不同的地方藏，避免有宿怨之人再生龃龉。秦颂风等人都在第一艘船上，上官判和蒋苇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