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琚抬手给他又倒一杯，自己也满上，听潘濯依旧缓声：“我若是榜，状元必定是二弟的；他若是探，我便只有一甲第四好得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谈着，却听楼人声渐起，嘈杂闹起来。

    “阿濯，有闹看。”白琚睛盯着楼，朝桌勾勾手指，潘濯悠然凑上来，一脸兴味索然。

    好便是能让这个四面楚歌的朝廷少动些，多拖些时日。近日听闻，江北边的羯卑也开始采纳汉制，敌酋乞伏氏五年前称了帝，今年也开始学着开科举。

    “…

景熙拿了海晏，老二景昭拿了河清。

    时值世，愿意仕为官的本就少，只开了恩科权作会试，殿试之后的一甲贡士也多是官宦弟。

    潘府两位公，潘濯虽是，却是庶。二潘泱挂了嫡的名，言行举止，仕途功名，显的却是潘府的脸面。殿试上皇帝并上考官，望去多半是熟人，如何定夺自然心中有数。

    楼的书生正神采飞扬地与掌柜说些什么，一白牙，全无一丝被众人围观议论的窘态。人声稍落，那书生的声音隐约从楼传上来。

    这边白大人喝了茶，定了神，却转了话：“咱们这一辈的世家弟，如今大都已了仕，你整日混在玉人楼里偎红倚翠诗酒风，人家也都瞧见了，可别装过了劲，到时候不好收场。将及弱冠，不小了。嗯，说来二皇正与你同年。”

    潘濯轻笑了声，“不怕装过了，只怕装不像嘛。”了酒壶过来斟上两杯，拿了小巧玲珑的白瓷酒杯在手心里转，“如今不就等着这殿试的榜张来么。到时候一脚踩这仕途，还得请白兄、白公、白大人您多多提。”讲到后半句已换了一脸促狭的表，一嘴揶揄的气，分明在调侃白琚。

    这玉如今跑到我手里，赵景，景昭，如何是好啊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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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琚听他损话听惯了，也不接话，只：“舍了你爹那层照应，单凭你的才学，也应在一甲三名之，怎样，得个状元有多大把握？”

    潘濯晃着玉佩，觉得有些郁卒。

    “一分也无。”语气淡然平和，一杯琼酥酒已尽。

    穿一袭青布直裾，罩件布外衫。说是书生，又是个狂生的样。剑眉斜飞，更显三分任侠气，四面人围堵仍是悠然自若。看去虽显落拓却也恣意洒脱。

    双

    白琚起把门边的窗推开，往刚好看得见一楼的大堂，客们正慢慢往靠墙一面桌凑，仿佛有了什么闹，将大家的兴致都挑了来。白琚微一偏，便看见人堆中间的桌上一片狼藉，靠墙一面大咧咧立了个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