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淌着粘稠的暗红，冒着黑的烟,这是一片血池。

    未死的人从咙里呼呼作响，发最后的嘶号哀鸣，有敌人，也有坤军，在幽暗的黎明前夕凄厉如同鬼泣。

    靴在腥臭的泥浆和堆叠的尸里艰难跋涉，衣袍和被血染得黑红。墨仰颈一声嘶鸣，潘濯脚一，猛然停步。

    有一只黑红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衣摆。

    一个坤朝的士兵，就仰躺在他脚。看得肚已经被锋利的弯刀横切开，脏腑都涌了来。在沙场上，不会很快死去的致命伤是最恐怖的东西。

    他的表已经有些濒死的僵，只嘴角还微微搐，神呆滞着瞪大，目眦尽裂。潘濯蹲去，看着他狰狞的面孔，缓慢而清晰地说：“我们胜利了。”少顷，扭曲的表有了些变化，淌着血的嘴动了一，他似乎听懂了。虽然这样的胜利于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一瞬，一柄锋利的匕首划过他的咙，结束了无尽的折磨。

    由于用力过猛，整颗颅都被切了，咕噜了一圈，还保持着之前怪异的表。颈血涌而，抓着衣摆的手颓然垂。

    潘濯伸手阖上那颗颅的，沾了一手鲜血，收殓尸的兵士赶上来，将尸并颅一起抬去不远。那里成列地躺着牺牲将士的遗。

    他把滴着血的匕首拿袖了收鞘里，重新收回袖袋，缓缓起拾起了墨的缰绳，朝后静默的队伍：“走吧。”

    边疆，每一仗都淌着鲜血，堆叠着尸。永远要警惕着突袭，同时抓住间隙去袭击别人。不是攻还是防御，不是前还是溃退，不是兵卒还是将官，死亡的锋刃就悬在每个人的脖边，不知在哪一瞬就会切来。前一瞬还是同命袍泽，一瞬已经两隔；前一瞬还是不共天，一瞬就已经同赴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