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潘濯颔首，又笑了一笑。

    景昭瞥了一香火，嘴有些颤抖，“渊，可否……可否等我几年？不必多，待稳住朝纲，我要去何寻你？”

    后一片惊声，颜公公哭叫：“陛！”

    景昭凝目看他，哑声：“你如今，自在了些吧。”

    小陈大夫人很好，只和个远房的表哥同住，周围的人家都想把闺女嫁给他。同在药堂的小陈大夫的表哥翟先生也很好，识文断字的，就是不大好，最近又病得重了，惹得周围人家的闺女有病没病老往药堂跑。

    香火已烧到了最底，看就要灭在灰堆里。

    潘濯绽个清风朗月似的笑来，依稀仍是当年聚雅斋里回眸初见的风华，“行止，久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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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濯却蹙了眉，微微摇了摇。半晌：“我也不知……”转颜一笑，“你有臣民妃嫔，社稷朝堂，哪样不是羁绊。我造积无数罪障杀业，亦无颜再见父弟。”向前一步，又：“今世你我于千万人中相逢，如何不能再遇一回？”

    说是药堂，不过是个几间草庐，外拿篱笆木桩圈了，养着狗，还有许多大箩筐搁在木架上，里晒着草药，间或有些瘪了的虫蛇。四里八乡的人家，有个疼脑的，都要来找药堂的小陈大夫。小陈大夫生在江北，战那几年才跑来南边落。

    临洛城外有个柳桩村，村里有个的安仁药堂。

    又有一截香灰跌去，魂香只剩了指宽的一截。

    话音甫落，就见那魂香的红最后一闪，没了光亮。

    景昭咬牙关，了。又艰难：“你放心。”

    已经到了后半夜，安仁药堂的一间土房里仍有昏黄的灯光。

    潘濯呼了气，拢了衣袖朝后退缓缓退了一步，“我走了。你系万民，要……多保重。”

    景昭惘然伸手，衣袖了。

    潘濯眨眨，轻：“算是终于逃脱了那许多枷锁桎梏。”听了这句，似乎好受了些。

    景昭静静听着，心中渐渐平静来。一个吐息，终于微笑：“我信。你我缘定三生，自会相逢。”

    一阵夜风悠然掠过苑，繁摇曳，重又是静谧幽的一院光。

    园里忽起了一阵夜风，树影摇动，影婆娑，一朵得正盛的沉甸甸的冠无声地从枝上掉落，缀着的粉倾洒了一地。前朝的文人写过《牡丹亭》的杂剧：不知所起，一往而，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只是这人世间，哪里去找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