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自己也曾有家人，只是父亲去世，二弟惨死，家破业空，自己都难脱其咎。也曾有挚，只是远在雍京的华殿丹墀之上，明君圣主，传祚后嗣。更何况最后的拒绝与欺骗，还是自己选的。每夜甫一闭，就有无数冤魂纠缠梦中，厉声哭号问，追要血债，

    相几天，又知了翟清比自己大了两岁，也有意回江南生活，言语间相熟了，称呼便成了翟大哥。待快到了洛京，已经是一一个大哥，投缘得好似亲兄弟了。

    “嗯，你这是‘魄病及魂‘，气虚弱引得魂魄不能相抱，就发了离魂病。不过照理说也不会这么突然……唉唉，醒了就好。”

    正想得神间，指一动。

    陈宝又：“大哥，方才你怎么了，《经》上说离魂会变幻游行，你见着什么了？”

别的新伤旧疾，一时醒不过来。于是，一人独去江南便成了两人并一一。

    还有，大哥很擅哄小孩，……和大姑娘。所以仁安药堂有时就成了书堂，一群孩跟着大哥学念书，邻里便称一声翟先生，来看病的妇人也格外多，专找了大哥誊方。

    在柳桩村住的这几年，两人过得久了，自己也知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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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被救的那天起，脑里就有些不清不楚，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后来想想，好像又都还记得。

    几日后，那人醒了。几番谈，知晓了这人叫翟清，原是军中的小吏，竟还认得自己的师傅徐锦。那日因为受了突袭受伤落，这才被自己搭救。

    “没什么……”

    再者，大哥有很重的心事，以至于郁积成疾。睡得少，常常半夜里爬起来跑到院里呆站着，或者坐在檐拿小木在地上写写画画，写完了便拿脚抹平，自己也曾问过，却没问什么究竟。去年，师傅自雍京到江南看望自己，见了大哥，便似疯了一般又叫又，两人关了门在屋里谈了大半天才来。师傅似是对大哥颇尊敬，临走了还代自己不要多打听。

    “离魂病？”心已经有些了然。

    比方说，大哥并不像他说的这般来历简单。言谈气度、行为举止虽是随意，吃喝亦不讲究，可是自己见识不多，也看些不同来。

    陈宝一个激灵，蹲在床叫：“哥？哥！听得见么？”翟清双闭，眉蹙了蹙，角一线泪来。陈宝心大惊，这些年，翟清多是笑脸相迎的，便是年前差没撑过去，也不曾掉过泪。

    原来，方才那一场并不是梦。

    半晌，翟清睁开来，神一片茫然。过了会，似乎才认清前的景，“小陈……？我怎么了……”陈宝这才放一颗心来，又去炉上端药：“大哥，你可要吓死我了，一个虚症怎么突然得了离魂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