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是这样，被纳森尼尔叼著走吧。现在想起来，纳森尼尔当时简直就是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每天还不厌其烦地替他……他一时想到什麽，垂了，缓缓走开。

    雨季到来了。

    赵先生一天到晚都窝在岩中，几乎一直都在睡觉，偶尔才去猎。虽然生活单调乏味，他却不觉得枯燥，这生活的好在於可以让他维持脑海中一片空白的状态，什麽都不必思考，这也正是他想要的。

    每晚岩外都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赵先生始终趴在同一个位置，虽然气让他不太舒服，但习惯了也就没什麽觉了。

    有些时候，另一只野兽来不及回自己的，便会带著幼崽来避雨。赵先生对此不置可否，不迎也不驱赶，任对方在岩角落休息。等到雨小些，野兽立即叼著幼崽离开，大概也不想打扰他。

    日复一日，赵先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最初的状态，渐渐变得与野兽无异。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任何抗拒的绪。对现在的他而言，这生活也没什麽不好。

    雨季结束後的某天，纳森尼尔找来了。

    当时赵先生正在睡觉，对方走了他的地盘，他几乎慢了一拍才醒过来，也本来不及摆警戒的姿态。等看清楚来的人是谁，他又松懈来，好像连起都嫌麻烦。

    纳森尼尔蹲，用力了他茸茸的耳朵。

    赵先生吃痛，哼了一声，立刻抬望向对方。

    「你这次又不告而别了。」

    「……」他仍旧沉默。

    纳森尼尔神复杂，好像既想骂他责备他，又想狠狠咬他罚他，但那之中却似乎也有几分怜，犹豫到最後，还是只低低骂了一句：「坏孩。」一派无可奈何的模样，居然就把这件事揭过不提了。

    赵先生始终呆呆望著对方。

    纳森尼尔很快地脱了衣服，化回兽形後便迳自过来他的，整个过程中居然还有些不满地低叫几声，大意是埋怨他连自己的都打理不好。钢刷一样的面倒刺在上反覆刷过，赵先生这一次没有抵抗。

    被细心地梳理过後，果然整齐多了，赵先生愣在原地，瞧著对方离开岩的背影。

    过了半晌，纳森尼尔拖著一只死鹿回来……赵先生著实心复杂，但仍跟对方一起分享了鹿。犹如回到了过去的光景一般，最终两只野兽在岩中依偎著睡著了。

    从那天之後又过了多久？赵先生想不起来了。

    虽然是一起居住在岩中，但纳森尼尔除了叫他吃东西或者去猎的时候以外，几乎都不会扰他。大多数时候，赵先生都在睡觉，而纳森尼尔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