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灯火通明。

    原本怕扰了玄苦大师安眠，房中只了盏豆大的小灯, 如今人既已醒来, 便有小沙弥在留守房中的两名老僧的吩咐又起了数盏油灯，将室照得一片光明。

    于是乔峰走房门时, 便被倚坐在床榻上的玄苦大师一看了个正着。

    “……”乔峰顿了顿, 在玄苦大师平静的目光中，声音有些艰涩地叫了一声：

    “……师父。”

    乎他意料地, 玄苦大师并未如之前般对他不理不睬，而是笑着了，面虽仍带着几分苍白, 却到底要比服用紫丹前上许多。

    他对乔峰招了招手：“峰儿，来, 到我跟前来。”

    乔峰不明所以，又不想违了他的意，只好快走了两步，在床前矮坐：

    “师父？”

    玄苦大师没有应声。

    他只是静静盯着乔峰的脸，仔仔细细观察打量了半晌, 直将乔峰看得愈发不知所措起来, 才忽地了气……

    “方丈师兄、二位师弟, ”玄苦大师目光转向跟在乔峰后门的玄慈方丈和留守在禅房的两名老僧, 面上的神似是放松又似是有些迷惑：“之前……原是我认错了。打伤我的人……不是峰儿！”

    “什么？”三人闻言皆是一惊。

    那两名老僧中材略微矮胖些，脾气也更为急躁些的那个更是一叠声地追问：“玄苦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经过殷梨亭与段誉作证，少林众僧心中都有些相信乔峰或许并不是打伤玄苦大师之人, 但“认错了”这说法又是何解？

    如果只是玄苦大师一人认错倒也罢了，但他边侍奉的小沙弥青松此前也将乔峰“认错”了，这难还会只是巧合？

    反正矮胖僧人自己是不信的。

    玄苦大师见状微微苦笑。

    “师弟，莫说你不相信，便是我自己，若非此番明火之细细观察打量，也断不会相信自己竟会将峰儿与伤我之人认错。”

    他。

    “那人衣着虽与峰儿有些不同，但材相仿，又同样是方形脸膛，眉大，大大耳，就连那眉上翘的角度，都十分相似。”

    玄苦大师眯起睛，努力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