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松开手，低眸盖上手中笔帽。从他侧走过的那一刻，江敛停步站定，侧过脸在他耳边轻掀角，“次公演的时候，记得让造型老师也给你画一个。”

    江敛目光错开他，瞥向他后那些互相研究五官的练习生，“谁有黑笔？给我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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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椰反应过来，对方是要看他的脸，抬朝江敛走去，停在了他面前。

    “我找找。”邱弋一边说话一边低，片刻后从袋里摸一支黑的笔，远远地朝他丢了过来。

    本该在和江敛说话的明让已经不知去向，江敛还是站在窗台边，朝他微不可见地挑起角来，“你过来，我帮你看。”

    林椰始料未及的同时，却又觉得是意料之中。毕竟第三期中他的每一个镜，旁边都有江敛的存在。与其说他的镜中有江敛，

    林椰一愣。

    林椰没有刻意拿手去，只是整天来练习度过大，那颗痣也渐渐在他鼻尖的汗里开，最后不复存在。

    江敛伸手摘他脸上的黑框镜，指尖住他的，抬起他的脸，慢条斯理地审视和打量，最后垂眸望向他的鼻梁，“你的鼻尖很漂亮。”

    林椰也去看了，他是一个人去的。夹在其他组的练习生中间，单独坐在放映室的后方角落里。

    晚上节目第三期正片播，练习生们纷纷忙里偷闲，跑去放映室观看，怀揣满腔的忐忑与期待，试图从达两小时的正片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短短几分钟。

    那黑伏在林椰翘的鼻尖上，莫名衬得他整张脸愈发白皙亮，五官更是七分俊秀中，透着三分。

    林椰在他的嗓音中抬起来，看向前方的落地镜。宽大清晰的镜中，他的鼻上赫然多一个圆圆的黑。

    他收回脑中游走的思绪，抬眸就撞上江敛望向镜里那双漆黑浅淡的瞳孔。林椰神微愣，却没有第一时间撤回自己的目光。

    他在第三期正片里的镜时猛增，前两期正片中脸的总时加起来，甚至也不过才比得上第三期时的三分之一。

    是江敛给他画的鼻尖痣。

    数秒以后，林椰终于忍不住轻眨睛，转开自己的目光。接着，他听见江敛在后开叫他的名字。

    镜外的两人相隔数米，视线却倏然穿过宽大镜面，悄无声息地缠裹在了一起。如波澜不惊的浅湖，又像是暗涌动的海。

    他的目光从镜中自己的脸上挪开，转向后立在窗台边和明让说话的江敛。他与江敛认识这么久，至今还未发现过对方外形上的死角。

    鼻尖上传来轻微的异样，有凉又有。林椰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江敛在自己鼻上落笔，一双睛微微垂，漫不经心地盯着对方那张五官邃而立的脸看。

    林椰侧看了一落地镜里的自己，没能在自己脸上看个所以然来。他其实并不怎么经常照镜，从小到大所接收到的认知告诉他，男孩不需要过于在意自己的外形和相。

    林椰转过去。

    黑笔掉在江敛脚边，他弯腰捡起来，打开笔帽扣在笔上，一只手固定住林椰的颚，另一只手握笔朝他脸上落去。

    仿佛从任何角度看过去，江敛那张脸都是无可挑剔的。即便是昨晚，当他躺在地板上，由自上仰视对方时，从颚到鼻梁，江敛脸上的每一线条都是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