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这才想到江四少是城中知名纨绔这件事，要靠舆论造势看来是行不通了。

    江鹤年见女儿小小年纪因为这事儿忧心忡忡的模样，叹了气，拍拍她的手：“你别担心了，无非是破财免灾。我这就去找商会几个老去帮忙斡旋，看龙正翔要多少钱？”

    采薇，想了想又说：“爸爸，事已至此，您也别太动气，小心伤了。”

    江鹤年看着这个已经生得亭亭玉立的小女儿，苦笑：“要是你四哥有你这般懂事，我也就什么都不用心了。”

    “哥哥他年纪小不知轻重，有了这回教训，肯定能让他懂事一些的。”

    *

    青竹被关在巡捕房，也不让探视，江家上个个都寝难安。江鹤年这一忙，就在外连着奔波着四五天，早上天没亮门，晚上快到时才回来。采薇想问问况，总是遇不到人。

    直到第六天，江鹤年难得傍晚回了家，直接来到了芳华苑。

    见到他，聚在芳华苑的一众女眷都跟着江太太涌上前。

    “怎么样了？”江太太担忧地问。

    江鹤年疲倦的目光扫了众人，摇：“我去找了龙正翔几次，好几个商会元老也都帮忙去说，但龙正翔就是不松，说这事儿就算告到北京城也没用。解决办法只有两条，要么公了，律例让青竹坐三到四年大牢，要么私了，废他一只手。”

    江家一众女眷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个个倒凉气。一手带大青竹的江太太，闻言更是潸然泪，喃喃：“这可怎么办是好？”

    采薇暗中呼了一气，想了想问：“给多少钱都不行么？”

    江鹤年：“别说是钱，我说罢闸北地给他，他都不答应。他知青竹是我江鹤年最疼的儿，是故意要让我不好过呢！”

    洵义愤填膺：“龙正翔这么横行霸，难陈先生一走，就没人能治住他吗？”

    采薇心中一愣，除了龙正翔的前老大，这上海唐如今当然也还是有人能治得了的，那就是有兵有枪的谢家。虽然说龙不压地蛇，但也得看这龙的的分量。如今谢司令掌两江大权，谢家二少谢珺作为上海镇守使，更是政经大权在握。青帮再如何势力庞大，在整个上海滩也不过数千上万人，能被龙正翔调的估计也就两三千，面对谢家南的十万新军，那也就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乌合之众。

    她看了江鹤年，他正低沉，应该也是想到了这。

    “这两日为了兔崽的事儿没怎么睡好，我回书房歇歇，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