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市离十六铺很近, 车开过去不过二十来分钟。谢珺抵达码时，整个港已经被封了, 停着密密麻麻的船只。码上不明所以的商人和工人们, 一队一队站好,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拿着枪的士兵, 个个噤若寒蝉, 谁也不敢提异议。

    陈青山和几个工人站在一队, 大概是百无聊赖, 正叼着烟在, 脱了军装，穿着短衫，颇有几分码瘪三的气质。

    谢珺远远看到他，脸一沉，大步走过去。

    陈青山见到来人，赶上前，嬉笑脸：“二少, 发生什么事了？”

    谢珺冷冷看向他：“你在这里什么？”

    陈青山：“我跟人小生意, 正准备货呢。”

    谢珺哂笑：“我不知陈副官什么时候起生意了？”

    陈青山笑嘻嘻说：“这不是手么？你看我也二十六七的人了, 早该娶媳妇了，可先前相了几次亲，不是别人没看上我，就是我没被别人看上。我思来想去，就是因为穷。所以最近我就寻思着小生意赚钱。不过二少您放心，我都是利用闲暇时间，绝对没有耽误工作。”

    他心说，自己现在的工作就是天天在使署门站岗，能耽误个啥？

    谢珺沉声问：“你的货在哪里？”

    “不是，我真就小生意。”

    谢珺：“哪艘船？”

    陈青山摸了摸鼻，慢悠悠往不远一艘旧船指去：“就是那艘。”

    谢珺扯了角，带着人朝船上走去。

    陈青山赶跟上，在后：“二少二少，我真的就是小生意，没耽误工作。”

    谢珺置若罔闻，踏上船令：“搜！”

    几个士兵上搜了一遍，很快返回甲板报告：“二少，只有货没有人。”

    谢珺皱起眉问：“都是些什么货？”

    “药材。”卫兵拿了几人参递到他跟前。

    谢珺转看向面讪讪的陈青山：“这一船货得价值近千块吧，可不算太小的生意。你一个月几个大洋军饷，还得给你娘寄，哪里来的钱？”

    陈青山：“我这不是跟人合伙么？”

    谢珺：“这上海滩谁不知你是谢家三少的人，如今老三被通缉，谁会跟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