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然用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他笑，笑意惨然悲凉，每一个音节都颤抖着，如同上气不接气：“为什么，短短的一句话，会比脑癌发作还痛呢？”

    白玉回答不了他。

    白玉忍不住伸双手撑住了自己的脑袋。林沛然知他这是在冷静。

    他安静又安分地坐在对面，等白玉问一个问题，或者给他一通不留面的教训；他心底其实早在等一个人狠狠骂他，把他骂醒，让他心里能好受一。

    但几分钟后，白玉却没有骂他。他红着睛，死死盯着林沛然，问：“还有多久？我能帮你什么？”

    “……”林沛然没想到他会接受得这么脆，以至于那忐忑绷着的弦一就了。

    他心里发酸，声音变得嘶哑，要用好大的力气，才能痛快讲一句话来：“……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时候偏偏来找你？”

    林沛然一边跟白玉歉，一边问：“你为什么不骂我？你凶凶我也行啊……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要死你家里，你都不撵我的吗……我谁都不说偏偏告诉你，我这是拉你刀山你知不知……你都不会生气不知拒绝的吗……”

    白玉讲话的语气难得温柔，他反问林沛然：“你还有地方去吗？”

    林沛然怔住。

    白玉说：“住这儿吧。”

    在那一刻，林沛然突然明白，就算全世界都没法依靠，也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总能找到那么一个人，在你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给你手可及的温。

    “……”林沛然瞪着他，捞起他一条胳膊，狠狠一咬上去。

    郑文轩的睡意顿时散了六分，喊着疼惊呼：“我靠，林沛然你属狗的啊！”

    林沛然一句话也不说，就瞪他。

    “……”郑文轩忽然意识到，他之前说，谁来谁是狗。

    “……噗！”

    郑文轩厌恶这太官僚的地方，他看着这些嘻嘻哈哈的同事谈阔论，心却在嘈杂的环境里无比清醒。

    他故意让贝佳看到自己和同组的一个新人同同，旁人问起来，他就只笑着说，谁还不是刚毕业过来的，儿把这姑娘给他带，就用心好好教呗。同事们揶揄他是不是终于开了窍，暗地里跟他的“老同学”们打听他的家背景、状况……三言两语传得好像他们明天就能去领证似的，简直快把贝佳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