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又发芽了！你看啊……”

    姚乐回望过去，枯败的一片浑浊的黄里，那枝孤零零的、顽的细的某一段，钻了不到一寸的、幼弱的新芽。

    生命，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顽。

    这脆弱的小生命被他悉心呵护了一路，为了让它路上不意外，他还给它换了个更舒服的“家”。

    他把它放在林沛然前，摸着他的石碑，看着照片上那个笑得温、眉目如少年的人，也没有更多的话，只一句：

    “……我想你了。”

    他有段时间梦不到林沛然了，他知，林沛然最怕给人添麻烦，就算是不在了，也不肯多打扰活着的人，不愿他们到害怕或不舍。

    可他并不介意林沛然来打扰自己，他反而希望他能多来看看他。

    “晚安。”

    人的一生，这么短，连人都来不及，哪有那么多刻骨铭心的仇恨。

    她忽然很想回家。

    毕业多年，除了过年，她已经很久没在其他时间回过家。

    在还能够见面、还能够珍惜的时候，只想多陪一陪她的那些人，不亲人、朋友还是伴侣，能多一就多一。

    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哪个先来。

    姚乐无可奈何。

    她走郑文轩的房间，把林沛然的吉他和郑文轩的贝斯拎来，扔他怀里。

    “你听过他最后写的那首歌吗？”她把林沛然的手稿从琴包里翻来，“你自己弹弹。”

    郑文轩愣了愣，对着谱开始生地拨弦。

    降D、降E、Fm、Fsus4、F……这首歌不知为何充满了离调和弦，到了副歌甚至一直向，降号多到发指，好像在黑暗中不断摸索前，然后终于在挂四和弦的牵引，被拉温的大三和弦里，成为悲伤的基调中梦一般的温存。

    只有偶尔，夜里喧哗不休的洗衣机转动的声音，会让郑文轩异常安静。

    然后，台上掠过一阵风，风铃轻轻叮当两声，他就抬，对着风铃微微笑上一笑。

    他没了工作，也再也不想这一行，林沛然的工作室还在，他每个月往林爸林妈的账里打一笔钱作为租金，成了这间工作室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