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音猛然睁大了睛。

    三百多年前的他是绝对听不这些话之后隐藏的意的。现在想来，那个时机实在是非常凑巧，凑巧到让他觉得心惊。

    ……为什么哥哥会跟着师父去修仙呢？他家中有着浪的父亲，把他当生命支的母亲，以及十分看重他，把他看最后重振家族希望的祖父。

    当然，还有一个公认的疯弟弟。

    而楚江那个时候自己也不过就是个早熟的孩童而已。

    希音一遍一遍地回顾着那一个场景，恨不得能一路追着这段记忆的前与后续，知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然而宿世书能够追溯的到底只是他本人的记忆，而不是曾经发生过的过去。

    所以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回放同一段记忆，试图从楚江的一举一动之中推断真相。

    无数次之后，他终于有了一个猜测。

    楚江必然是知了。他知祖父想要杀死自己的弟弟，但是那时的他还太过年幼，无法阻止，所以他选择剥夺祖父的选择。

    只要楚江离开楚家，楚家就没有选择地只能暂且把楚溪养大。即使是一个疯一样的继承人，也要好过没有继承人。

    他是为了楚溪才舍弃自己的家，舍弃拥有的一切，跟一个陌生的人去一个遥远到可能永远回不来的地方的。

    意识到这一之后，希音忍不住就开始发了急促的息，仿佛想要哭泣一般，却又无法掉泪。

    最后只能像条被抛甩在陆地上的，失了的鱼一般，痛苦地息。

    随着时间过去，希音慢慢发现，从楚江上学习比从任何其他人上学习时都来得容易许多。

    因为无论多少次，看着楚江的脸他不会觉得厌烦，也不会觉得厌恶。

    他其实不喜和人往来，即使努力观察他人以求学会伪装自己，可是不喜就是不喜。在他看来，这世上很多人都既虚伪又自私，既愚蠢又反复无常。

    他鄙夷那些丑陋的人，却又不得不去学习那些令自己觉得厌恶的东西，自然会觉得痛苦。

    然而幼年的楚江丝毫也没有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这一场幻境之中，哪怕是痛苦的发现，却也让人觉得趋之若鹜。

    希音觉得不可思议。痛苦……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