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追上它。我每隔半分钟就向初五号发送一次联系请求，都没有回音。

    很快我明白自己所陷的困境，重重地叹了气。

    但愿J能说服S回来找我们，但愿S良心尚在，能够回心转意。但对这个可能不能报以太大的期待，因为如果我是S，我也会选择抛弃。

    K已经不在了，没有人能团结友。

    吴妄久久没有说过一句话，待我调整了一程序，扭过去看他，他竟看着我，兀自笑了。我伸手拍拍他的脸，问：“你傻了？”

    吴妄摇摇，轻轻地抓住我的手。不开，发现此刻他像个执拗的孩，里全没了轻重缓急，不好好想想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反而拉了我的双手。

    他的指节修，骨节分明宽大，手心有茧。想他半年之前的双手还不是这个样，修细腻，像钢琴家保养得很好的手，轻轻击在屏幕上，留一个柔的印。

    但其实到了这时候，也真的没什么好忙的了。存活去的机会微乎其微，剩四十九个小时，在地球上能经历两次日日落。朝生暮死的夏虫，这样便已是一生。我已经在漫漫宇宙之中，所及之，没有更宽广更辽阔的地方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这是我选择的墓场。

    倒是他……

    我把视线从他的双手上移开，抬对上了他仍旧带着笑意的视线。

    他这人，应当活在实验室里，为亿万的人类而活。也许只是他随手写的几个式，也能变成造福人类的资源。我们这些飞行员向来十分敬仰那些科学工作者，他们当中尔虞我诈不比我们这里少上多少，但他们大多是为了科学发展，为了造福人类而服务的。在一次发布会上，开发商的代表曾经说过：“吴先生的新能源计划不仅给这个项目剩了额资金，同时也将航空事业的发展，推了二十年。”稍微有些言过，但他的确不应当属于这里。

    死在这里，他便什么都不是。

    “我们会活去的，对吗？”我沉声问他。

    他毫不犹豫地：“我们会活去。”

    儿时的我曾在炎的寸草不生的沙漠中徒步迁徙过，在冰冷彻骨的远海中挣扎翻过。但那总归是在地球上，就是再无依无靠，上有天，面有地。有片刻不停的引力，将我附着。

    有重力，便不会轻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