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知退了两步，闪到裂隙前，不敢再与她对视，怕被愧疚淹没，也怕会心——只是因为她的目光，他生平第一次，有了仓皇而逃的念，不战而败。

    厚的白雾顷刻间弥散，将顾行知重重围裹。

    “我不需要你的命，把灵还来！”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喝声，小木人狠狠抓向他的手。

    她太聪明了，学得很快，转就知怎样才能让自己舒服——不能吵，不能闹，不能发狂，她要乖乖的，这样每天他呈禀上去的记录才能给她换来些许优待，比如一罐灵，一坛清。她学会语，学会他教她的门功法和剑法，隔着屏障舞给他看，他在屏障之外打座修行，不过相视而笑。无声的日过了三十年，她的表现终于替她换来每月一次的机会，屏障暂时关闭，她能踏门。

    裂隙扭曲的金光将人照得光怪陆离, 木躯的木纹隐约浮现, 这让她看起来像个缺失灵魂的傀儡，她喃喃了两句谁也没听清的话, 骤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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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无形的屏障，里少女张嘴，没有声音只有形，他看得明白，“嗯”了声剑，在山颠舞起。

    那是被师祖带回的天之骄女，却不知为何被囚禁在缈踪峰上。宗主说她错了事，被师祖罚于中禁闭，而他则是被派去看守她的人。她每一日的况，不论是喜是悲是怒是乐，他都要如实记录，再禀呈师祖。

…”小木人茫然笑起, 她好像不认识前这个人了。

    雾后影影祟祟似有景，顾行知挥手将扑到面前的雾气扇开，那雾却忽然自动散去。千重山峦如刃耸立，放望去犹如剑林，云缥雾缈，万刃齐冲。他站在缈踪峰上，目所及，便是熟稔至极的景致。

    厚的白雾像重重迷障，让顾行知迷失其中。这雾不论他施什么法都不散，雾气里夹着淡淡的盘云香，那是无相剑宗每日都会的香，只要三盘，香气就会萦绕整个山峦。

    两百三十四年的，一百九十九年的分离，她要给自己的幽一个代。

    “想走？”细碎如银铃般的笑声响过，季遥歌从裂隙中收回脚，半隐半现的再度清晰。

    顾行知看得分明，那是少年时期的他与白韵。已经有四百多年，他都快想不起他们过去的模样——她生得真好，像灼灼骄，又似皎皎明月，还比他聪明，一剑法他演示过一遍，她就能记泰半。

    刚上缈踪峰时，她并不理会他，偶尔被关得发狂，还会飞扑到屏障之前，像只幼兽，龇牙咧嘴地咆哮示威，然后被屏障反弹之力震飞——宗主说她会发狂，发狂的时候要以炽电鞭压制，其实他觉得那更像驯服。炽电鞭他只用过两次，那玩意打在上，便如雷电过，会叫人生不如死，她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全颤抖。他不忍心，站在屏障之外，即使她什么都听不见，他也告诉她，要克制心绪，教她平心静气的门心法。

    ————

    “今天我新学了剑法，你想看吗？要不我教你？”少年清的声音如泉叮咚。

    “也罢，始终需要了结，我应承你的事，今日便兑现吧。”季遥歌的声音从雾中传来，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