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刺骨，叫被泪浸的脸颊刺刺地疼，梁英华只：“好，你和铃草的喜酒，我一定喝。”

    余话再无。

    ————

    白龙会的弟兄们将各婚仪送到白宅时，铃草着实吃了一惊。白斐已有四月未归，关外传来战起的消息与白龙小将的传言，她正兀自担心又自豪，不妨看到这些，自是错愕不已。随婚仪而来的，还有宋义转的白斐亲笔信，信中言明婚事婚期，要她早准备，铃草此时方震惊非常。

    十二月二十四，白斐归来，白宅早被白龙会的弟兄们装一新。铃草坐在屋里看成衣铺送来的嫁衣，听到他来的脚步声，也不抬。白斐看到她先唤了声“铃草”，才看着那袭嫁衣：“对不起，婚事仓促，委屈你了。”

    就算有人帮衬，六天时间筹备一场婚事，对他们来说也是仓促。譬如这嫁衣，嫁娶风俗，凡女嫁，嫁衣喜被皆由新娘手绣，成衣铺的嫁衣怎比得上铃草亲自制？可他们没有时间。

    征在即，权佑安此番有心收复失地，没有两三年是回不来的。铃草年纪渐大，虚龄二十二，早就过了凡间女信年华，她不好，亦不思嫁，有一日便活一日，但白斐却不能不为她考虑。他承诺过娶她，原指着师父回来主持婚事，但师父归期难定，战事又急，他一走两三年，铃草年华蹉跎，到时也不知是什么光景，不如现在便将这桩心事了却，也省得两人挂念，三人纠缠。

    “小斐，这不是仓促委屈的问题！”铃草霍地抬，盯着他。

    “既然不是仓促委屈，那铃草定是嫌我上要征，怕我回不来，叫你了寡妇，又或是无法全须全尾回来，累你照顾……”

    他话未完，便叫铃草厉声打断：“白斐，你知我不在意这些。我从未想过嫁人，你若战亡，我便给你立冢扫祭；你若伤重，我活一日便照看你一日。这么多年你我弟，又何需夫妻之名？我知你义重，但你无需为了幼年笑谈娶我，那不……不值当。”

    “值不值当我说的算。铃草，我只问你一句，你喜不喜我？愿不愿意与我结为夫妻？只要你说一句不喜，我便将这婚事取消。”白斐不再称她为，只上前半，攥了她的手。

    铃草未能挣脱他的手掌，嗫嚅两，始终吐不“不喜”三个字，只能颤：“白斐，你还小，你不懂/，在你心里，我始终只是……”

    “这世上有几对夫妻成亲前就能两相悦的？铃草，给我时间，我会好好护你。”白斐伸手将她揽怀中，终于像个男人般抱住她，而不再是幼年那样躲在她的后。他会努力，努力喜上她，纵然真的不能，他亦会敬她护她一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