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这是他两大破绽中最大的一个破绽。

    九百年的份，都随这一个问题而土崩瓦解。

    而今，她轻轻问他，他敢吗？

    世祖奇楼微微一颤，似有风刮过般，檐灯晃了晃，八斗已飞坐到书楼翘檐边沿，翘着脚拨着灯，掌中擎的玉简上绽起几黑芒，很快便以可见的速度裂，最后被他一掌攥在掌心，作齑粉。他挑衅地笑着，一如这九百年间每次和季遥歌争执时那样，傲地挑着，带着些微少年人的任嚣张，尤似一个被教坏的孩。上衣裳换作大袖宽袍，黑底银纹，如天星密坠于，就那么在上地坐在这座被天人喻作当世第一楼的九重楼阁上，被檐灯勾勒重重妖邪。

    若她没料错，世祖玉简之中应该有关于《溯世书》、世祖奇楼与《四十二兽谱》的详细记载，甚至于对付这座妖楼的办法以及当年那场仙国大战的真相。

    那个脾气躁，却学识渊博，一一个“老夫”会倚老卖老的少年，已经不再了。

然可以给我，因为那本手札之中的容并没什么，反而加重玄寰的嫌疑。你乃书楼所化，阅书之速超越常人，早在你及手札之时就已经看完那本手札。”季遥歌语气温柔，不带一丝怨恨，在她与八斗相识的这九百年间，她从未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对他说过话。

    “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对吗？没有任何实际证据。”季遥歌又慢慢直起去，眉渐平，眸渐凉，“那你把你手中玉简给我，再将其昭示天，你敢吗？”

    温柔成剑，是疏离也是她对他最后的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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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缩的肩换成耸动，肆无忌惮的笑声充斥着这虚空幻境，他扬着笑脸抬，依旧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所特有的俊朗，红齿白，有张扬的意气，也有沉稳的敛，唯那眸，折与书楼檐灯一般无二的光芒。白斐骇然退了半步，忽然想什么，伸手要夺他手中玉简，暗光涌起，八斗随意着玉简，影在这暗光中化作千，须臾瞬间便已远去。季遥歌拦了白斐：“别白费力气了，这里是他的幻境，你抢不过他的。”而他之所以答应见这一面，只是为了让玉简顺理成章从八斗手里到书楼中，好让八斗继续蛰伏而已。

    漫漫仙途，没有谁能永恒陪伴。

    九百年，她洗清元还的嫌疑，却又折去一个八斗，谈不上是喜是悲，总归是要失去某些与某些人，如此而已。

    而这两个破绽，都败在他对季遥歌的信任上，在她开唤他“阁主”之前，他没有怀疑过她，就如同这九百年间，她所作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他从来不曾涉。

    为何拘魂锁来得那般凑巧，为何元还被拘之后无法吐言，为何她提议以玉简换便立刻能见到书楼，那是因为他知世祖所遗这方玉简若然现世将要引起何等波澜，所以不能让元还有机会将真相告诉她，更要借这机会名正言顺从她手中将玉简拿走。

    “季遥歌，你偏心。”他一边毁去世祖玉简，一边不满地眨，吻尤似昔日，“那么多的证据指向元还，你为何就不肯放弃他，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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