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僵在玄寰脚，二人遥遥相望。玄寰动弹不得，也不说话，目光错只一瞬间而已。

    “我连将他炼作傀儡都不舍，又怎愿他活在你的掌之？你太不了解我们了。”僵持的黑刃随着季遥歌的声音没池面，瞬间切去最后脉。

    玄寰笑笑，消散而去。

    没池的黑刃并没回到季遥歌手中，而是散如墨，化在泽着妖楼的这片池潭中，妖楼受到庞大的执念，楼一颤，只听季遥歌：“你想化为人，可你知何为人？何为七六？四思五念？不悟世，你如何成人？今日我便成全你！”

    语毕，她上浮淡淡的青虚影，虚影与她一般无二，是她元神所化的灵。

    “你……”妖楼剧震。

    季遥歌的盘膝而坐，失了元神，便只是尸壳，任何人都能杀了她。那淡青的虚影却倏尔一沉，也随执念没满潭池中，化作浅墨氤氲散开，瞬间游这庞大繁杂的系中，最后游向妖楼中央。

    这场战没有硝烟，亦不见血，行得无声无息。

    溯世之书，天卷躯，地卷铸骨，人卷注神——淡青的光芒自妖楼上缠一缕红光，红光渐隐，如同泥浆，被古老而神秘的力量成形，而那淡青的光芒源源不绝地渐渐成形的红光。

    人卷绘万载灵骨，盛世间万万执念，执念因而生，为，恨为，贪为，嗔为……仿如世间万彩，不论哪一，都是颜。

    妖楼无心，混沌复杂，不识，此时无数灵骨随季遥歌一起涌他脑中，仿如千针万刺，叫他领会到前所未有的痛苦，这痛苦犹胜之苦。

    “有了这些，你才能称之为人。”季遥歌声音响在他被填充到快要爆炸的脑海中。

    而随着这剧烈的改变，万华天地亦起变化。

    万里风云聚散，时晴时，时雨时雪，一日之间四季更迭，前一刻满目葱郁，后一刻便大雪苍苍，草木凋敝又生，生一息，开一息，落再一息，不过瞬息之间便历生死。汐错，四海波澜滔天，犹如瓶倾而晃。地底熔浆四，火迸裂山。

    万华随着妖楼经历一场亘古未有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