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连去买个菜，都要打细算跟人讨价还价，怎么还请得起保姆佣人？

    于是家里过得一团糟，用过的抹布事后未经清洗就各个犄角旮旯，导致房间里发臭生霉虫，从茶几到饭桌可见油渍菜汤，地板上杂脏污堆积，本就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每当纪炳工作了整整一天，受过上司的气，回来又看见家里这样，就忍不住脾气暴躁。

    他跟吴安竹是中同学、彼此的初恋，几十年来一直很好，却也经不起糟糕生活的磋磨，添了酗酒和打人的病，吴安竹成了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由于儿新丧，纪炳得了纪修安送来的一笔钱，料理过儿的后事，却没有立即上班，而是揣着那笔钱，开始东游西逛。

    这天夜后，婆媳俩在纪承业的灵前上过香，脸憔悴的媳妇鬓边朵白，牵过小孙，怯怯对吴安竹说：“妈，那边送过来的钱……除了料理承业的后事之外，还有可可将来的学费抚养费。爸把钱都拿走了，不太合适，咱们是不是要一分过来？”

    纪承业死了，她失去依靠，实在是没办法信任那越来越不靠谱的公公。

    但她在这个家里只是外姓的媳妇，只有和婆婆联手达成共识，才可能有一争之力。

    吴安竹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纪炳回来了。

    媳妇听见这声音，就连忙带着小名叫“可可”的小男孩离开客厅，回到自己房间，避开回家的纪炳。

    吴安竹悬着一颗心，见纪炳打开房门，带着一酒气朝她走过来，两三步就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双手。

    吴安竹意识地伸双臂，护住自己的。

    然而纪炳这次没有打她，他的双手间，一条闪亮亮的黄金镶碎红宝项链，在吴安竹面前晃来晃去。

    “好久没送你礼了，这小地方，也没什么上等货。”纪炳一边着酒气，一边把项链上妻的脖颈，“这条链还算看得过去，送你。”

    说完，又仔细端详了一番妻，笑着说：“好看，安竹，好看的。”

    吴安竹却半都兴不起来，只觉得脖颈一片冰凉，如同绕着条蛇，颤着声音问：“那边送过来的钱，你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