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拂了赫连定面的，就是贺行。

    倒不是他跟赫连家有什么私仇，贺行洁自好，刚直不阿。这并不是耶戈尔欣赏的什么品质，实际上他也不欣赏贺行。

    在他看来，贺行对于自己作为法官的正义，就还自我陶醉的，甚至有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意味。

    耶戈尔暗暗觉得他蠢，只不过因为贵族，所以没受过什么挫折，持着自以为是的原则，蛮可笑的。

    除了他，大法院的法官基本都是平民，若是有什么牵扯复杂的案，谁敢赌上一家老小的命去主持公？但搭上赫连定就不一样了，在赫连定的荫庇，法官们有底气去公正理百分之九十九的案，剩的百分之一，是给赫连定的报酬。

    这样百分之九十九的正义，或许活该受到贺行这样人的鄙夷，但若是所有人都似他，不撞南墙不回，我以我血荐轩辕，天琴座早就没有人肯法官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姓赫连，姓游，姓贺，姓苏，生来就有一个元老的父亲。

    赫连定一直没有收拾贺行，就是觉得他不成大，贺家留这么一棵独苗也没什么威胁。

    前任大法官之所以举荐了贺行，或许也是想保住关门弟一条小命。谁都得给大法官三分薄面，但实际上，很久没有人把这个职位当回事了。

    这是悬在所有政治家上的一把剑，它总也不落来，大家也就习惯了，让它在那里寒芒闪闪，虚张声势，没事儿也不会随便去动它。

    但万一，贺行真的掉了来，某一位的呢？

    耶戈尔勾起一丝笑，这么一个自诩正义的愣青，他不利用都觉得可惜。

    班之前，耶戈尔还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他了拉西莫夫临走之前，偷偷给他的那张记忆卡。

    这东西不能在赫连家看，谁知拉西莫夫记录了什么。耶戈尔想，这老东西最好还有用。

    是一段影像，影像上的人是赫连定和已死的商会副会，地应该是在副会家中。应该是拉西莫夫在副会上趁他不注意，安了监控设备。

    他们谈的不多，但商会副会提到了喀戎草，赫连定半闭着，无可无不可，也没有接话。

    影像很短，不到五分钟，拉西莫夫怕副会发现，用的是定时自毁的监控设备。

    耶戈尔关掉了影像，这段视频把嫌疑引到了赫连定上是不错，但其实证明不了什么。赫连定勾勾小指，自然有人把他洗刷得一二净。

    换作以前，耶戈尔早就把这玩意扔了。

    但现在的大法官是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