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忽然想起来民间老人说过的一句话，他们说，五之中，兄弟最亲。

    这就好像是关二爷娶了杨贵妃，赵龙被上梁山，哪儿都不挨着哪儿。

    我坐在饭桌旁边，捧着饭碗发呆，柳丛容给我端了一碗清汤过来，试探着叫我，我一回神，放碗筷看着他，因为还不能说话，就用比划着问，“什么事？”

    东正殿静如潭，我过去的时候，正看到梁徵在喝茶。他老人家心宽胖，一脑门的汗，手中一把大号的湘妃竹扇，正在呼啦呼啦的扇。

    而且还来东找我？

喂他吃果，空气中都是夏天清甜的味。

    然后上想起来什么，站起来就比划着问，“是不是太醒过来了？”

    要说这一两年来，阁被楚蔷生折腾的够呛，阁中除了那个杜大闸蟹稳如泰山，其他的人能避的都避了，能隐的也都隐了，只有这个像个胖面团一般的梁徵，居然也像杜阁老一般，岿然不动。虽然他总是装疯卖傻，卖好人，和稀泥，可谁都知，梁徵他三十年前就是翰林院的庶吉士，将近十年的阁辅政大臣可不是白的。

    今天他来啥？

    梁徵？

    太医院的林若谦来了，他急忙为太诊治，了药，又对我说，“太一时急火攻心，这才见了红，如今心脉已，微臣已经用了药。如果明天能醒过来，应该无碍，如果不能，……微臣只能兵行险着，再用一味虎狼之药了。”

    一刻钟之后，这个老儿的汗气居然落了去，脑门也清净了，这才又拿起来乌纱，端正的在脑袋上，整理了一袍服，正襟危坐。我推了一毓正大殿的雕门，吱扭一声，门开，我走去。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嗓，又了，很是听话，果然一个字都不说了。

    我没有上去，就在外面的木门影里面呆着，看着梁老，他喝了茶，像是更了，一伸手把他脑瓜上的一品乌纱帽都摘了，用丝帕脑袋上的汗，然后就学那些对反思的名士一般，端坐在木椅上，双手垂落，手心向天，似乎已经打坐定了。

    就是阁那个专门和稀泥的老家伙？

    就听见他又说，“王爷的咙受了伤，这些天不宜说话，静养为好。要是不注意再撕了声带，以后想要说话都艰难了。”

    慢慢的，文湛闭上了睛，倒在我的怀中。

    “大殿，……大殿……”

    而我，轻轻抱了他。

    既然上天让我和文湛这辈生为兄弟，为兄弟，我们也许就应该本本分分的一直兄弟，直到一抔黄土把一切恩怨仇彻底掩盖。

    他睡的很安稳，有一似乎永远不会醒过来的宁静。

    我在床边，给文湛掩了一被。

    我了。

    柳丛容连忙回答，“不是。是阁阁臣梁徵到东来了，他说要见大殿。”

    他

    我又拿起来筷吃了一青菜，让柳丛容给我端茶漱，又绞了布巾手脸，神了一些，就对柳丛容比划说，“让他到正殿，我去瞧瞧他有什么事。”

    “祈王殿。”

    因为父母无法陪你终老，夫妻无缘从小一起大。

    那个景那么清晰，似乎已经都没有远离，只是我更加清楚的知，那已经是前世前生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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