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透的，努力摆摆手让宋放消停，目光落在虚空，慢慢挪着落到了衡玉上，“玉儿，伯父最后问你一次，你怎么看待皇权与世族？”

    衡玉握住宋祢的手，沉声：“无论皇权还是世家，都必将在时代裹挟成为历史，只能神往，不可追逝。”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寻常百姓家。

    这多么残酷，又多么……寻常。

    世事本就瞬息万变。

    “你想要这天？”

    “是。”她回答得平淡又定，就像在诉说着一件很普通的事。

    宋祢觉得自己的力气恢复了很多，他挣扎着坐了起来

    宋放就在旁边，见到这幕鼻尖一酸。

    宋祢没能受到宋放跌宕的绪，他沉声问衡玉，“当年你与轩儿就想要平定世天，一统世江山，自那时起，你是不是就在思考这件事了？”

    “轩堂兄想要天安定，明初想要用他的遗计平定天。平狄戎，除鲜卑，灭匈，定衍朝，即使是只完成其中一项，就能青史留名，更何况明初有将这四项都完成的能力。伯父，最开始是皇座上的那位容不明初，而非明初早就想要夺取这天。”衡玉不知为何，原本语气平淡，说到了最后却闭上了睛，方才平复心底翻涌的思绪。

    她有才能，却再无一位帝王能完全任由她施展。

    如今有人要辱她杀她，她便夺了这天又如何？

    漫漫青史，她曾经得到了多少赞誉，又曾经背负了多少骂名。

    但终究，日后盛世的到来，会为她诉说着自己的功绩。

    “明初啊，伯父最担心不过的就是你。你父亲在你幼年时就曾经来信告诉伯父，你自幼便光环加。伯父这些年里竟是庆幸又是担忧，你会将家族带往哪里呢？”

    “百年之后家族要如何走去就看后人了，但只要明初在一日，陈平宋氏世家领袖的地位绝对无可动摇。”但，世家之势也必然要被压制。

    衡玉没有把最后的话说，而宋祢也在她定有力的话中，笑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