胀到满足，有时候骨里也会叫嚣着嗜杀和堕落。这些劣，是少年时的朕最鄙夷不已的。”

    这些对自己的评价，也就只有在衡玉面前，齐凌才能说得。

    因为在衡玉面前，他永远是齐凌，而非单纯是这西梁的开国帝王。

    “陛待我，自那年执弟礼后，一直信重至今。这从未变过。”

    ——祈姑娘日后若是想在朝为官，我可将你奉为太傅，奉为丞相，奉为……你所想要，我所能给的一切尊荣。

    ——老师虽为女，却有先贤遗风，君方正。

    ——我齐凌，以列祖列宗、皇天后土为誓，齐凌待老师之信任，如磐石，愿与我师，共享权势。

    那些话初时听起来像是空喊的号，但齐凌已经用时间证明了他这些话的真实度。

    在对待她这件事上，他一直如初。

    两人静默不语，只是静静望着那在衡玉指尖起舞的蝴蝶——就像看到了那些年的颠沛与挣扎。

    然后蝴蝶飞往蓝天，振翅而飞。

    庆平十六年，衡玉终于停自己各晃悠的脚步，回到帝都。

    距离路远，衡玉为了舒适没有骑，而是坐在十分平稳的车里。她的车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时，帝都郊外的官上突然传来一阵打声，里面夹着几个少年人的抱怨咒骂声。

    但很快，那些骑着的少年人全都拉停了匹——原因很简单，衡玉的车正好行走在官中间。

    “那是谁的车，竟连我们的路都敢堵。”陈国公嫡幼冷笑。

    “今日玩得不够尽兴，一肚晦气，现在倒好，竟然有人不往我们上撞。”另外一人笑。

    被一众人簇拥着的少年看着十五六岁，眉目不比旁边的人风雅致，但一气质威严，一看就是不凡。

    此人正是大皇齐祚。

    齐祚眉心微微扬起，望着那辆外表平平无奇的车，不由瞥了瞥嘴。

    若是往日他定不会如此沉不住气，但昨晚和今日他都受了气，这对素来顺风顺很少遇到挫折的齐祚来说，足够让他心中憋气了。

    这帝都城他虽然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但还真没什么他不敢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