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无不说到了贺泰的心坎上。

    一个“委屈”，一个“难为”，尽了他这些年的心酸苦楚。

    他是有错，可这十一年，他没有一天，不在为自己的过错弥补。

    贺泰眶一，哽声：“臣不委屈，也不为难，臣有错，从前，臣错的，实在是太多了……”

    皇帝起步台阶，亲手将他扶起来，谆谆善诱：“朕想弥补你，但也要考虑议，若你再立一功，自然毋庸置疑，也能杜绝世人的悠悠之。”

    上回宏提议，暗示贺泰如果主动提将女儿和亲，就可以名正言顺回京，但当时贺极力反对，说那样反倒会让皇帝寒心，觉得自己薄寡义，事实证明贺的判断是正确的，如今他们同样回京了，通过堂堂正正，无可辩驳的守城之功。

    那么这一次，会不会又是天的试探？

    贺泰心中激难平，在封王与女儿之间不断拉锯，如同天平的两端，摇摆不定，低难分。

    封王意味着荣耀，意味着份，他可以重新回到从前，恢复人人尊崇的皇份，一人之，万万人之上。

    齐王与卫王，在这十一年里，占尽了帝心与，贺泰不是不知，朝野谈起立太，一个想到的，不是他皇贺泰，而是齐王贺璇。

    挣扎为难，如火焰在中炙烤，反复拉锯，贺泰脸上神变幻，举棋不定。

    选择堪堪，他张了张嘴，那一瞬间，贺嘉兴兴跑过来叫父亲，挽着他的手臂撒，亲手给他的鞋袜，从粉小童至娉婷少女，一幕幕从前掠过。

    贺泰咬咬牙，终是：“臣也知，为国尽忠，乃臣民本分，但嘉娘是臣唯一的女儿，臣实在舍不得、也不忍心让她远嫁，恳请陛开恩……臣、臣宁可不封王！”

    皇帝怒：“放肆！封王与否，是你可以拿来易的？你以为是买东西呢！”

    “臣不敢！”贺泰慌忙低，自然也错过了父亲凝视他的目光，以及若有所思的神。

    “罢了，”片刻之后，他听见他的皇帝父亲轻轻一叹：“去将贺召来，朕要见他。”

    ……

    此时贺与贺湛张泽等人一回府，张泽提着礼絮絮叨叨与他说话，说没想到贺家三哥竟是如此气度行止，如魏晋人再生，简直极尽夸张之能事，充分暴了他完全是个看脸菜碟的人，让贺觉得十分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