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说话一样言简意赅，薄薄一张纸足以装所有字句，但再看给贺僖的这封，厚厚一沓，那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熟悉的笔迹映两人帘，贺在信上说，让贺僖多到南夷各个寨走动，还要在适当的时候培养弟，将自己讲经传的方式教授给弟，这样即便他以后离开岭南，也不至于人走茶凉，南夷百姓的教化非一日之功，要让他们中原，除了父母官必须一视同仁之外，只有仁义之，才能令人归心。贺还希望贺僖能多研习佛门典籍，在适当的时候离开岭南，一路北上，既可增见识，也可经常接其它寺庙的僧，与其切磋论。

    他似乎也料到贺湛会与贺僖一看信，又让贺湛专心留在岭南，无论如何也不要轻易离开，如果陛提册封封地一事，就让贺湛直接请封在广州。

    看完信，贺湛苦笑：“三哥还真不浪费信纸，连单独给我写一封都不肯。”

    贺僖同自己，也同自家五弟：“这里瘴气重，蚊虫又多，三哥为什么非让你留在这里不可，去别的地方也成啊！”

    贺湛：“一者是南夷人心尚未完全归顺，这里需要有人留守，有我在，那些想要生事的南夷人就不敢妄动，二者是，卫王和二哥的封地都已经在江南了，我就算册封，陛也不太可能再将我往江南封，蜀中我又不熟，去了之后又得重新经营，还不如留在这里。”

    贺僖笑：“你现在真成三哥肚里的虫了，相隔千里，心有灵犀啊！”

    贺湛叹了气：“其实我觉得三哥还有一些话，只是在信上不好说得太明白。”

    贺僖不明所以地眨眨。

    贺湛沉默片刻，压低了声音：“大哥与二哥相争之势既成，局势逐渐不可控，先前我们还寄望于一方退让，但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他指的是之前言官弹劾纪王在甘州大捷里杀民冒俘一事，许多人都以为纪王会借此引咎前往封地，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当时跟随贺秀战的张氏弟主动请罪，将罪过全揽在上。

    贺湛他们远在岭南，无法清其中细节，也不知究竟是张家为了保全贺秀，牺牲自己，还是贺秀抛了张家，总而言之，最后的结果，张韬的三个儿，被夺爵，次与三则杖打之后夺官，嘉祐帝念在武威侯生前立功无数的份上，只削其官爵，并未以更严重的责罚。

    而纪王贺秀，也未前往封地，而是依旧留在京城，兼任兵侍郎。

    这件事，后来陆陆续续传到了这边，贺僖自然也有所耳闻。

    他想了想，：“一动不如一静，你继续留在岭南也好，起码不用左右为难。我总觉得，这事还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