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冬程家兴搬去新房住，平常就不太能知他家的动静，我还是听说了一些，听说何氏怀着娃那几个月就跟祖宗一样，全家伺候她一个，门有人陪着，要吃啥就动动嘴。”

    “你没听见接生婆说的？她接过那么多，就程家这个闺女模样最好，同她这比起来，我们生的是红猴。她那个哭声响亮，劲也足，说是抱到跟前三两就把给通了，接生婆只可惜，可惜不是个儿。”

    ……

    在村里生活是这样，别人吃苦受罪的时候你过得好，其他人就喜抱起团来议论你。原先就有人说这何氏是懒婆娘一个，全靠那门手艺让夫家敬着，要不是她能给家里挣钱，就这好吃懒的还想过得舒坦？

    现在大家伙儿又找到了新的安，她再本事又咋的，不还是没生儿吗？

    程家兴娶她不是指望生儿传宗接代？

    生不儿那不是罪人？

    何杏在烘烘的屋里坐着月，压听不见这些，程家兴平常也听不见，一般人说闲话都会避着，偶尔撞上个犯贱的他也不跟人客气，全都骂回去了。

    小冬菇生之后，程家兴说得最多的四个字是：关你事。

    我老婆生了关你事。

    生男生女关你事。

    给多少赏钱关你事。

    开不开席面关你事。

    到他嘴里没让你半文钱我家的事跟你相，看不惯你别看，不服气憋着，憋不住气死你个八婆。

    ……

    从小到大，程家兴那名声没好过。

    这么说也不对，年他还是受过夸的，就从恐吓威胁周大虎婆娘之后刚起来一的名声就垮回去了。后来何杏怀，他那些事村里婆娘看在里，也说嫁他是嫁着了，最难得就是男人家靠得住。这个名声也没撑过多久，在他骂过一圈之后也有崩的趋势。

    它崩不崩的，程家兴本不在意，他又不靠村里人的评价过日，再说世上最不缺墙草，评价这东西第一靠不住，一辈好名声也能因大事坏了，要去经营这个累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