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月里了，那天何杏带冬菇去了朱小顺家里，跟她堂妹何小说话来着，就有人从朱家门前路过说刚才看见周氏，人果然回村了。

    过路的也没要事，她还不着急走，又：“她嫁去这一年多两年也变了不少。”

    “这话咋说？”

    “嘿！前面听说她嫁去镇上，夫家条件还很不错，现在日过得很好……我就不信。有几个二嫁能过得好的？二嫁多数的都是鳏寡孤独残。清镇上的事我打听不到，她是哪我不清楚，就看那气，哪有以前来得好？她是穿了个半新的袄回来，人瘦，脸发黄，我看比原先老很多。”

    到底当过妯娌，周氏的模样何杏能回想起来，再参照过路这乡亲说的，她对应着改了改，大概就知周氏如今是什么样。

    何杏还琢磨着，就听何小问：“我听说她被休那会儿跟娘家闹得难看，她回来周家人是啥反应啊？”

    这话她帮何杏问的。何小都没见过周氏两回，她嫁到大榕树村来的时候，周氏已经到清镇上去了。想着那人曾是程家贵的媳妇儿，杏她们没准会想知她如今的境况，何小才开了。过路的也说了：“周大虎家的是没啥好脸，她娘还是兴，不然咋说是亲娘呢？”

    何小还要说啥，过路的就让她自己去看看：“我就瞅了一两，知的也不多。”

    不用去看，村里有不少好奇心旺盛的已经往周家围过去了，难得周氏回来，大娘婶都去问她嫁的到底是哪一家？是个啥条件？男人多大岁数？是啥的？……

    周氏避重就轻说了一些，正说着，忽然在人堆里见着个格外熟的。

    那张脸哪怕化成灰她都认得，就是以前给她拆过许多台添过不少堵的刘枣。之间刘枣抓了把瓜在手上，边看闹边吃。

    周氏看过去的时候，她视线跟刘枣撞个正着，刘枣顺势往前走了两步，说：“你满意现在的日就太好了，我还怕你想不开回来搞事，那不耽误我们买卖吗？！听说你是怀了娃才回来的，正好我现在那个二弟妹也怀上了，过几个月你们当娘的当娘，当爹的当爹，真是缘分啊。”

    一听这话，周氏气着了。

    看她笑脸都挂不住了，当娘的站来要轰刘枣离开：“你来啥？我家不迎你！”

    人要轰她，她反倒不肯走了：“这村是你家的？你走得我站不得？”

    “刘枣你别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