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胖妞总被他爹说傻，其实比村里好多娃儿都聪明，甚至有些五六岁大的脑还没她动得快。就是冬月里，有唐氏过来，程家兴又能空带闺女去转转。就有一回他们去了大榕树那边，程家兴在榕树跟人闲谈，冬菇跟另外几个小孩在边上玩，就有个五岁大的丫问她，你娘是不是怀弟弟了？

    那丫都给她说糊涂了，问她那你平常吃啥？这都不用想，冬菇张就来：“我吃面，吃菜粥粥鱼片粥蒸，吃小馄饨，吃烧饼包……我娘可会饭了，啥都很好吃。”

    不招惹她的况，冬菇很好的，人家搭话她也愿意理。

    她是在重男轻女的家里大的，从小听的就是那话，见的也是那事，哪怕冬菇这样说，她还是认为不能有弟弟，“现在你家只有你一个，你爹娘才疼你，等你有了弟弟，就是你弟弟吃面，你只有面没有。”

    “你穿得这样好，也跟我们一样吃粮粑粑？”

    虽然都是小姑娘，冬菇却不能同受，她听人说完才：“我也不怎么吃白粥。”

    那丫看着冬菇递过来的糖，满心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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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看到递到自己跟前来指尖大小的糖块，刚才因为嫉妒生来那一丢丢恶意也尽数消散了，她接过冬菇递来的糖，小心翼翼的嘴里，怕吃得太快都不敢嚼，只是着。过好一会儿她才问冬菇：“你真不怕？”

    “那你爷呢？”

    她五岁多了，乡农家五岁大的姑娘已经知很多事了，别看这么小的人，她都能帮家里许多话，像是给菜园除草捉虫，像是挖蚯蚓喂，像是给灶膛看火……说她是个小大人也不为过，正因为这样，看冬菇这么单纯才会觉得心复杂。

    冬菇歪了歪，问她：“粮粑粑是啥？好吃吗？我没吃过。”

是你，喜你，你早来，别赖在娘肚里了……

    那丫先是一脸羡慕看着她，看她又同起来：“你娘要是生了弟弟，就疼弟弟去了，以后都不会疼你。我家就是，没弟弟的时候我们吃粮粑粑，有弟弟之后我们还是吃粮粑粑，弟弟就能吃白粥吃。我有次偷吃了一，就挨了打，我说白米不是给赔钱货吃的……”

    “也很疼我呀。我爹本事那么大，会赚钱的，不怕多个弟弟。”至于说打架，冬菇才不会吃亏，别说

    像这会儿她就。

    何杏给她逗得发笑，冬菇还懵懵的，不知她娘在笑什么。

    “我爹我娘可疼我了。”

    “你怎么听不懂人话？等你有了弟弟，你那些吃的穿的都会被弟弟抢走，你跟弟弟吵嘴挨打挨骂的总是你，不是谁的错家里都让你让着他！”

    本来还只是羡慕，听到这里，那丫真嫉妒上冬菇。

    “我是，不该让着他吗？”冬菇从她的衣兜兜里抓两颗用米纸包着的糖块，她自己喂了一颗嘴里，又分了一颗给旁边这个小，“我娘的玉米糖，给你吃，这可好吃了。”

    “我也不是很吃，哪有好吃？是我娘说每天吃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