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知您现在的心一定很复杂。可您就算心再复杂，也总不能沦落到抢外甥东西的地步吧？”

    “不——可能比我还要小一……”

    气氛诡异地凝滞了片刻，穆羡鱼止不住地轻咳声，忙向一侧别过了。住持的面却也不由微僵，默然半晌才终于无奈失笑，抬手轻轻敲了敲额角：“多谢提醒，看来我打算得还是有些偏差——这样说来，我原本替他安排的住怕是还是要再改一改……小鱼，你娘留给你那个拨浪鼓你还有用没有？”

舅不会觉得难过吗？”

    “他自己也闻不了香，你们没见这寺里半朵都没有吗？”

    住持浅笑着微微摇，目光落在那一株安静沉睡着的竹笋上，仿佛有极温存的意在他底化开：“只要他还能醒过来，哪里还敢挑剔什么记得记不得？就算他只是个像你这样的半大少年，我大不了便如小鱼着你一样，再陪着他大一次也就是了——”

    林外忽然传来了小青

    住持正耐心地替那株竹笋拂去其上的尘土，闻言便微挑了眉，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穆羡鱼的神不由微滞，愕然地眨了眨睛，终于还是苦笑着摇了摇：“舅舅……”

    住持倒也不同他客气，笑应了一句，轻轻拍了拍这个外甥的肩，目光便又落回了那一株依然无声无息沉睡着的竹笋上。缓步走了过去，蹲了轻轻抚上碧玉般的笋：“你们两个山之后，万事都要多加小心。切记凡事都要商量着来，一定不要冲动，没什么事比好好地活去更要了……记住了吗？”

    没料到自家舅舅居然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上，穆羡鱼愕然半晌才不由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应了一句。顺手把尚有些茫然的小妖拉到了后，免得住持一时兴起，再把小家伙留陪他家那颗还不会走路的小笋妖：“那些都是母亲留给我的遗，舅舅还是不要打主意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山，我会叫既明去买些必要的东西送回来的。”

    “如果你们也经历过同样的事，大概就能会得到我的受了。”

    “这还不容易？只要憋住了别气就行了。”

    “也好，那就有劳你了。”

    “好了好了，这个给你——吃一颗能一个月，若是将这一筒吃完了墨止都还没阶，就叫小青再来找我要。”

    住持俨然已经没什么耐心再同他打机锋，随意摆了摆手，便从袖里掏个致的竹筒抛了过去。穆羡鱼探手将竹筒接了过来，好奇地打开一望，便嗅见了一片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舅舅怎么连这东西都有……莫非不止我一个有这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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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止的眸光不由微动，抿着抱了小哥哥的手臂，极轻地了。受到臂间忽然多来的分量，穆羡鱼的中便浸过些许柔和温然，轻轻了小家伙的脑袋，有意浅笑着将话题岔开：“说起好好活去，外甥倒是还真有件事要请舅舅指教——舅舅先前可是说好了有法的。要是墨止再开，我究竟得怎么才能不打嚏？”

    墨止中忽然带了些心虚的光芒，迟疑着摇了摇，又回看了看，在自己腰的位置比划了两：“大概……就这么，可能还不会走路——但是他是会说话的！只不过可能——可能有时候，说话还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