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似北方苦寒，即使到了秋之际，集市上也照样要比京城还闹上几倍。墨止还是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新鲜玩意儿，一路牵着小哥哥的袖，兴奋地四张望着。虽然依旧懂事的从不多要，却也在哪个摊前都忍不住驻足片刻，一定要看看闹才舍得离开。

    穆羡鱼领着他来，本就是为了叫小家伙玩儿个尽兴的。此时却也不急着去找那个卖拨浪鼓的摊位，只是笑陪着他东看看西绕绕，时不时同他讲解着扬州城的风土人，倒真有了几分来游玩的架势。

    见着几位大人都没有多着急，赤风也总算是偷偷松了气，抬手抹了一把额上渗的冷汗。正琢磨着要不要先找个酒楼请这几位大人歇，自个儿先去找准了地方再说，目光便忽然一亮，急切地指着街角一个破旧的摊：“找着了——大人，可算是找着了！就是那儿卖的，我记得清楚着呢，那个老犟得很，一个拨浪鼓就只要三文钱，我们多给了他还不要……”

    “那个摊就是么？”

    虽说已想到了一个卖拨浪鼓的大抵不会有多气派，可一见那破旧的摊，穆羡鱼却还是止不住地挑了挑眉，示意既明与赤风在街等候，领着墨止一块儿走了过去。

    两个人才在摊前站定，原本正靠着墙打瞌睡的老者便忽然睁开了，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青年。又凑近了仔细嗅了嗅，才终于放松了来，揣着袖慢吞吞笑：“我还当是谁，原来是禄存少爷来了……”

    听到他说禄存二字来，穆羡鱼的目光便不由微凝，越发确定了这个看着平平无奇的老者份定然不寻常。望了望四无人在意，便上前一步低声：“老人家，晚辈有要事请教，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少爷要借什么？”

    老者显然没能听清他的话，抻着脖问了一句，又摆了摆手缓声笑：“少爷不用客气。主上都说了，少爷想要什么，直接拿走就是了，就当玄武殿和自己家一样……”

    “不——我不是想借什么……”

    穆羡鱼仿佛再度回到了昨晚同鸭讲的艰难状态，苦笑着了额角，只觉自己这么多年的磨的耐似乎都已有些不大够用。墨止眨了眨睛，及时地把小哥哥给解救了来，踮了脚大声：“老人家——小哥哥想要请您借一步说话！”

    “我还当是要借什么，原来是要说话——用不着这么客的。真要算起来，禄存少爷也算是玄武殿的小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