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占他人农田犯了我朝的《农典》，依律要当众杖责三十，羁押三个月。”

    南静女了：“也只好如此了……”

    谁知齐颜又：“可第二个问题又来了，那农既然不肯易田，祠堂就应该推倒……可是那郡丞的发妻竟然披麻孝立在祠堂前将匕首抵在了脖上，并当众斥责郡丞忘恩负义，破坏她母家祖荫家业。有趣的是这郡丞是个吃饭的，他昔年屡试不中，一趟趟上京赶考早就家徒四，是他的发妻不嫌弃，他带着丰厚的嫁妆毅然决然嫁给了他，郡丞屡试不中也是她一次次安他，变卖嫁妆供他赶考才有了他的今日，郡丞不愿伤害发妻的心，又无法违抗我的命令，只好连夜赶到州府衙门跪地哭诉，真意切字字啼血。殿……你说臣该当如何？”

    这南静女也被问住了，几度言又止不知如何回答。

    齐颜还嫌不够，继续说：“那位被侵占了农田的老伯，也有一位风雨同舟五十年的发妻，因病卧床。好在苍天怜悯老伯，所居住的后山就有他妻所需的药材，老伯已经快七十了，家中只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儿，发起病来六亲不认。如果搬到山住，老伯既要耕田又要采药实在走不动。”

    南静女动容，用商量的吻问：“要不……官府些银安置老伯一家？”

    齐颜展颜一笑，笑容如冰消雪。

    难得南静女还能守住这份善良……

    南静女觉自己的脸颊在升温，拳了又松，看着齐颜等一个答案。

    此时，之前的那份不屑早就不见了，她没想到小小的一件事居然会牵这么多隐，而且两边都有让人动容的难，实在是让人难以抉择。

    让她判的话，应该会把祠堂判给郡丞一家，以嘉奖郡丞妻明大义。然后赏赐给老伯一家一笔足够安度晚年的银，以滋补偿。

    她将想法说了来，齐颜却摇了摇，温柔地解释：“殿……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人家一把年纪一多了那么多银，难免会被歹人觊觎。而且，一旦开了这个先河，过阵怕是要无数件这样的事。侵占田地修祠堂不仅不挨罚还能拿到地和银，这么好的事儿去哪找？”

    见南静女沉默，齐颜继续说：“殿尊贵又久居，品行自然绝非平民百姓可比。在民间，有些时候一文钱都值得打一架呢。”

    南静女抿了抿嘴：“你……这是在说本不识民间疾苦么？”

    齐颜暗自发笑：果然是成了，从前她听了这话准会以为自己在夸奖她，说不定会得意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