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甫一冒来，就搅得他心绪不宁，背后冒密密汗。

    他疑惑地“噫”了一声，难是他想多了？

也太不说通了。

    他忆起那人说要带他离开的许诺，那人将他牢牢搂在怀里的觉，那人利箭时所发的锐鸣，他倒时溅到他上的血，都那般真实。

    他既是老的细作，莫非当年他救他，是那老的命令？

    姽鱼儿见他沉不语，便补充：“但伏鹿所言，也未必可信。他这人险狡诈，假话连篇，妾便是太过相信他，才被骗得那般惨。”

    若这药人能如那兽脸人抵御他的媚术，便更加可疑。

    “对了，姨母，娆骨为何有时会扭来扭去？好似条狐狸尾，很是奇怪。”

    便是因为这祸，老死了，他也不到离断。

    姽鱼儿却摇摇：“他如何死的，妾知之不详, 不过, 却听伏鹿说过，天夙其人野心太过, 为一个被人安在月隐的棋，却妄想趁火打劫, 爬上主之位，如此两面三刀, 吃里扒外之人，死不足惜。”

    打定主意，白昙便推开门走了去。

    白昙摸了摸娆骨，这祸，要是能除去该多好？

    “主人？”药人闻声扭过来。

    白昙“嗯”了一声，举着烛台燃，缓缓走到他侧，住他抬起，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药人看了一会，施一招“烟视媚行”，喃喃：“天夙？”

    犹豫了一，白昙又将他的手引至娆骨，挨了一，却只到一阵酥麻，不似之前被那兽脸人碰与见到巫阎浮幻像之时反应那般剧烈。

    他是不可能对那从未谋面的人有什么意的，那兽脸人是对他有了？

    “两面三刀，吃里扒外……”白昙琢磨这四字, 生一丝疑念。这疑念似白蚁钻那层层冻土之, 啃噬起心底被他冰封且信不疑的某些东西。

    一双狭的蓝瞳里，瞳孔微微扩大了，目光逐渐涣散开来。

    为何, 伏鹿会说他两面三刀？到底有何？

    白昙伸手探里，擒住药人的一只手腕，指压住他命脉，仔细抚摸，却只觉到一丝极为微弱的力涌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白昙心一松，如获大赦：“对，对，他所言确实矛盾得很，绝不可信。”

    夜半时分，白昙回到自己的舱房前，刻意放轻了脚步，将耳朵贴在门上，聆听里边动静。房一动静也无，连针掉在地上也听得清。他将门推开一条，朝里窥看，房未灯，黑漆漆的，药人在浴桶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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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

    自意萌动……

    这兴许就是姽鱼儿所言的区别？

    今晚，他必得试他一试。

    白昙百思不得其解：“那你对天夙之死又有多少了解？”

    “你的娆骨何时动过？”姽鱼儿面忧，“娆骨本就是狐尾骨所化，若自意萌动，或知到对方有，都会动。只是据说，因自意萌动和后者有些区别，可妾未遇见过真心人，也便分辨不来。”

    不，不会的。是老把他亲手推地狱，怎么可能回来救他？

    难……当年他救自己去，不是真心实意，而其实另有所图么？

    如此想去，白昙愈发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