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在刚才被梳了上去全挂在了耳后，让角的那片三角形的铁锈疤痕暴得尤其明显。

    真的……很扎吧。

    “不是设计。只是普通的划痕而已，对不起。”

    他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只说：“划痕也不要，我会让他们一起帮你修补，你放心。”

    我轻轻了。

    他似乎也不知接来该说什么好了，就这么相对沉默。

    在这短暂而漫的凝滞里，走廊旁黑夜的窗中的倒影中，他还是俊朗而沉默，我那张脸则看起来仍旧肤浅、张扬而荒唐，红的锈迹更像是小丑脸上的彩绘。

    丝丝缕缕的亮光，一现在了窗——

    雨了。

    毫无征兆，雷鸣，闪电，一时间都跟着那雨轰然而至。亦仿佛突然间有什么沾满了锈迹的红滴一滴一滴落在心底，让我整颗心都变得混沌不清。

    ……

    我像是陷了某难解的迷思，像是沉浸在无尽的黑夜域中抓不到一丝光亮，却又像是突然鼓足了勇气一般略抬起来，恍恍惚惚望着他的双。

    “……您之前说，已经买了我。”

    这不是抱怨。也不是搞不明白。声音颤得厉害，听起来不像是自己的。

    我只是很茫然。

    就像是看着烟燃尽天际，然后彻底消失无影无踪，骤然前一片漆黑，空虚，看不到未来的方向。留不住刹那的好，以至于陡然对自己还有整个世界都到恶痛绝的无力。

    可却也就在那一刻，从那双琉璃的灰眸中，我捕捉到了底真切的动摇。

    就仿佛，只因为我的一句话，一句并没有带着多少委屈和不甘的质问，他就濒临屈膝投降的边缘。

    ……

    我突然就不怎么绝望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暗的喜悦，和随之而来更多的茫然。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动摇。他要，不要和别人一样的“男朋友”，我一也不符合他的任何要求。

    难说，我是特别的？在他看来，就算是量产也还是与众不同？

    醒醒吧，怎么可能。

    果然还是因为他其实很单纯、对待人工智能完全没有经验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