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半晌，鬼老大才怔怔地答：“哎！哎！”

    一个字足矣。

    炎灼一脸纳闷，“叶，你怎么了，不是你喜这笛么，怎的还不兴了？”

    他回喊着，“老二老三老四，你们听见了吗？他叫我了，他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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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许走！”鬼老二的混天锤往他前一挡，厉声。

    “你们回去吧。”赵天桦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七嘴八的激动和祝福，也往鬼老大终于有些度的心上迎泼了一盆冷。“我叫你一声爹，就把恩怨了了吧。我不恨你，你也不要再恨任何人。如果你还有心的话，就断了这伤人伤己的功夫，好自为之。至于我们，就当成全娘的心愿，从此相忘于江湖。”

    鬼见愁这才意识到，他想哭，但无法落泪，他想抬手摸一摸儿的脸庞，但那刚的蛇满是污秽，他还想抱一抱他，但他满都是毒。他恍然发现，楚天栩说的字字戳心，他从未如此厌弃自己，恶心自己，鄙夷自己。

    “让他走！”鬼见愁转过来，三只蛇已经颓丧地垂了去，他的声音有些混沌颤抖，却依旧不失威严，“我们也走。”

    “听见了，听见了！恭喜大哥！”

    冯默铭被勒得青暴起，还是挤扭曲的笑容，“我告诉你…你还会..帮我么？”

    柳千叶一把抢过笛，气：“希望他只给你这只破笛！”

    “师兄，穹苍把我养大，教我医术，便是我的家，我唯一的家。我怎么会怪罪自己的家人？”

    楚天栩欣地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背，“去吧。”

    “师兄，不要再说了。”赵天桦一直没有吭声，躲在楚天栩后，听着他的故事。楚天栩用三言两语便概括了他母亲的死，也用三言两语就概括了他的生。很奇怪，他不震惊，也没什么伤心难过。有些人，从未踏过他的人生，便是血亲，也连过客都不算。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不会给自己构造一个虚妄的影然后躲在里面自怜自哀，更不会给自己施加一个无畏的恩怨然后自生自灭。他一直都很快乐，未来也仍然会很快乐。那是他的父亲，他现在知了，他接受这个事实，然后，也不会有什么然后了。

    人上的绳索被楚天栩收回，他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大哥已经走远，也叹一声，跟了过去。

    牧蛇人临行时往炎灼手里扔了一件东西，冲他一笑，便也离开了。炎灼接住，是那只竹笛，里面的短剑被取了来，现在是一支货真价实的笛。炎灼笑了笑，“这哑真好玩！”他拿着竹笛在柳千叶面前晃了晃，“叶，给，我还没要呢，他自己给我了！”

    楚天栩挥剑斩断蛇，冷笑：“你看看你，连悲伤的能力都没有，什么都要靠这三只畜生。你把你自己都变成了畜生，图什么？怨天怨地，就是不怨你自己，真是固执啊。”

    “爹。”

    赵天桦慢慢走上前去，平静地说：“爹。”

    他说完，不再看任何人，朝着山的方向走去。

    赵天桦说完这番话，对楚天栩了，“天栩师兄，我回去取纱布了。”

    “有人要抢我夫君，我当然生气！”

    鬼老大愣住了，漆黑的眸凝视着自己的儿，“你叫我什么？”

    “天桦，你能这样想，不怪我们欺瞒，我很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