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特殊况，萧家的皇位传嫡不传，传不传弟。此前萧启豫如此猴急便是害怕最不可思议的况发生，现在知了恐怕会气得七窍生烟。

    萧启琛却十分安定，他见放在案几上的熏香燃尽，伸手了香灰，放在鼻尖轻嗅，动作行云。

    “我本以为平哥哥残疾，皇兄被放到封地，金陵城中时间久了自然会向着我，千算万算没想到皇后有。恐怕今后她也不愿我养母，待到她皇儿世，我就又是那个有娘没人要的……多余了。”

    他是这台城中人人见了都要称一声“殿”的皇，衣无忧，可普天之，却没人比萧启琛更知人冷。

    “挨过打受过冻，那时我都劝自己好生忍着，说不定哪日父皇就动了恻隐之心，对我多看几。现在这几看完，他在朝堂上都不愿提我的名字。在他心里，办事再妥帖、再听话，都比不过一个‘嫡’的名。”萧启琛说得平淡极了，“我还曾奢望他对我娘有过真。听他说那些暗卫秘辛时，以为他终于认了我……他果真是无帝王。”

    苏晏想起谢晖所言，“心病积成了沉疴。”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岂料原来是这事，萧启琛对谁都不好说，无怪一直郁郁寡。

    倘若萧启琛跟以前一样，遇到这事撒个，甚而至于假模假样地掉两滴泪，苏晏都能顺理成章地揽过他好好地哄。可他这般冷静，诉说的是旁人的事一般，苏晏却没了再说话的理由，只得替他倒掉了香灰。

    熏香余味萦绕不去，萧启琛突然：“阿晏，我的这些到底为了什么呢？”

    他听上去很迷茫，像失落在山中的旅人。苏晏见萧启琛垂手，禁不住拉过他，把那双冰凉的手捂在掌心：“前路未定。”

    萧启琛好似突然被他这四个字击中，整个人霎时便崩溃了。他肩膀微微颤抖，却没哭。

    他纵然泪不要钱似的说淌就淌，骗了一大群人，但真正难受时反倒憋在了心里，任由它们汇聚成湖泊，成江海，也不拿来博人同。

    “你既这样说了……”萧启琛再抬起时，已经重又上了那副矜贵自持的伪装，玩笑，“万一是个公主呢。”

    苏晏淡淡地合他弯了梢，了把萧启琛的鼻。

    这动作他过去常，唯有此番觉不太一样，怎么觉得都太过暧昧了。苏晏被这念烧灼，收回了手，却依然温言：“我那年说过了，你若最后只是个富贵闲王，我也去你封地，给你当臣。”

    “不要你的爵位和军权了？”

    苏晏没有半刻犹豫：“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