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绒若有所思，失笑：“殿是想让我不要放弃么？”

    想见的时候见不到，不敢说，不敢听人提起。把他放在心里都是罪恶，任谁知了都会觉得荒唐又可笑，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甚至犹豫要不要就此断掉。

    萧启琛想了想，：“北冥之外，也许还有个大荒，鹏鸟虽大，在天地面前却仍旧过于渺小，可知自己这般微茫的鸟，心中也有宏愿，不肯轻言放弃。书上没说它去了哪里，但我觉得它的志向应当不止是北冥。”

    李绒自病后便没有再住东厢房，而是搬到了向的一厢房中。那地方本是客房，布置一番后倒也温馨和。

    “绒娘，还想听什么？”萧启琛喝了茶嗓。

的隐秘，看了天慧一，萧启琛终是了：“他到底是绒娘的夫君，就算对绒娘不喜不在乎，那是他自己的事。”

    萧启琛捂住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

    李绒笑起时杏弯弯十分好看，她面上难得地泛起绯，倒有几分健康的红，轻声：“殿上回说的那只鲲鹏，后来去到北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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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绒喜听五湖四海的趣事，萧启琛当年在国监整理古籍时，看了不少传来志怪传说。人蛇的神明，八只的妖怪，梦见彩凤的帝王和设计砍杀大蛇的普通少女，他讲的故事简短却引人胜，时常叫李绒听得羡慕不已。

    婢女给萧启琛倒了参茶，那味萧启琛并不习惯，仍旧微笑着接了，他捂在手心，不嫌似的。他将那些朝堂上的压力统统留在了门外，两人有很奇妙的默契，一如他们都吃甜的，萧启琛开始捡些好玩的事说给李绒听。

    她话里有话，萧启琛突然忘记了安，顺着李绒的气“嗯”了一声。他的尾音轻轻上挑，在闷的房间里显别样的透彻。

    萧启琛从未发现有个心上人这么苦，没有磐石无转移，没有愿为西南风，他不像女害了相思病，终日不尽梨泪，却也辗转反侧，闲来时满心苦楚。

    李绒没什么力气，她勉地朝萧启琛笑笑。

    当然有心上人。

    床榻上还盖着天的棉被，李绒卧床不起，不时咳嗽，为了方便躺着她的发披散，松松地挽了个发髻，脸比前些日好多了。

    不如不要，但不肯不要。

    她的病见不得风，萧启琛去时，屋烘烘的，在夏天更显得闷。

    萧启琛一时失语，正斟酌措辞，又听李绒叹息：“可我早就知了，放弃与否，我自己怎么想，本不重要——从小就是这样的。”

    赶在她说话前，萧启琛：“绒娘，少说话多休息，我都明白。”

    旁边伺候的婢女是她从娘家带来的，正侍奉左右。见了萧启琛，她先行了个礼，然后对李绒：“小，殿又来看您了。”

    北冥与鲲鹏激起了其他话题，李绒望向他时那双竟很明亮，声音细细的，还带着少女的憧憬：“殿，你有心上人么？”

    他静静地沉默许久，终究在李绒意味不明的目光中，选择了回避。

    但每次想起这事，心就痛，一阵一阵地蔓延到四肢百骸，折腾得浑乏力，只好就此作罢。于是怀揣着不可说的自私，仍旧和他着旁人中的挚友，他什么都愿意提，全心地信任着，对那些被掩藏的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