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萧演面前一直这么称呼皇后，给足了后之主的面。那两位至尊的夫妇还未曾有所表示，背书的萧启明率先看了过来。

    突厥人都冲过城了，到底还分得清孰轻孰重吗？

   看到当中那一幕时，萧启琛脑没来由地冒了“一家三”的形容：萧演坐在一侧的案几旁，皇后在他旁边跪坐着伺候，而他面前是个正在摇晃脑背书的萧启明。

    察觉到边人立刻绷了，萧启琛连忙攥住萧启平的手，却被对方一把甩开：“真的么？儿臣以为您当应当是在西殿与诸位大人们商议这一仗如何打，而不是把这些都扔给丞相或是司空，然后自己来后看启明书背得如何！”

    萧启平他心的确十分大，能从前途被拦腰切断的痛苦中劝说自己解脱，能原谅萧启豫的狠毒，能对萧启琛的心机和利用熟视无睹，但这些并不代表他能忍受萧启明与父母和乐的样。

    萧启琛只好咳一声，在婢女通传后，客气地笑：“父皇，母后。”

    萧启琛“哎”了声，敷衍地了萧启明的脑袋，把他从自己上拉开。这小孩此时才看到旁边还有个人，立刻规规矩矩地站好，饶是知萧启平目有疾，仍然认真地行礼：“三哥，许久不见，可还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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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萧演尚且挂着笑容：“怎么，启平难得一趟，还是为了商讨政事么？朝堂之事你不必太过忧心，朕心里有数。”

    他知萧启平再怎么识大也是凡胎，也会嫉妒和恨，当年那些旧怨他已经放，只是这一桩曲彻底地粉碎了他与皇后尚维持着平衡的母关系。

    萧启平的指责句句在理，听上去却如芒在背。

    萧启琛见萧演脸转瞬黑了，立刻打圆场：“父皇，平哥哥他忧心社稷，说话难免有冲，您息怒……”

    萧启琛突然想：“还好平哥哥看不见。”

    小孩总是没有心机，萧启琛在国监待他礼数周全，并无特别优待，他却不知怎么的格外喜萧启琛。此刻启明见了他，把书一扔，燕投林似的朝萧启琛扑了过来，孩童嗓音又脆又甜：“六哥！”

    似是二十多年来初次被他连名带姓地喊，萧启平不怒反笑：“父皇，儿臣不是御史，亦非言官。现在赵王兄上了前线，六弟想为您分忧却有心无力，儿臣亦是再没了立场去理政事——此战节节败退已成定局了，难不成您真以为还有个二十年和平来让七弟成

    为什么宁可把心思在太极殿的斗，打压这个打压那个，却偏偏不肯在国事上多听旁人的意见呢？

    一国之君，前线战火越烧越旺，却似乎全然不在意，这还是当年那个雄心壮志想要振兴大梁的天么？

    但为时已晚，萧演眉一皱，对萧启平：“原来好不容易舍得一趟，就是攒了这些话来指责朕？萧启平，朕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你忘了自己是什么份？哪怕御史言官上奏也不会是这语气！”

    这些年为什么他会裹足不前？

    这让满朝文武、四境百姓如何放心得？

    他这么直接地提，不顾萧演是否会尴尬。

    萧启平顺手拍过他尚且稚的肩，声音温和：“我都好——母后，儿臣听闻了一些前线的事，想找父皇商议，不知可否请母后带着启明稍作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