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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写清楚萧启豫并未亡，后续的许多烂摊怎么收拾，萧演万一龙颜大怒，要发落苏晏护卫不力，届时必定又一场腥风血雨。

    南梁祖制，残疾者不得为储君，更不得即皇帝位。萧启平不就因为萧启豫当年一株滴观音害得盲，而后被废了太吗？……如此一说，现在萧启豫活着还是战死，好似结局都差不了多少似的？

    沈成君呼好几次，攥了手指，几乎把那只秃笔折了，好不容易才安抚自己的绪，没拿砚台砸主将后脑勺这等以犯上的事。

    如今他离那时的目标如此之近，苏晏当真要横一脚？

    堂堂赵王萧启豫，因为太过急于立战功而冒冒失失地闯了突厥锐们的包围圈，亲兵为了护他死了个光，自己也因为躲闪不及断了左。若非苏晏赶到及时，萧启豫定要当场见阎王去，但救回来之后，他至今昏迷不醒，也不知醒了会怎么办。

    苏晏几乎是顺理成章地记起萧启琛当年迫秋夕去告发萧启豫的表了，那时他里的冷血与对权力的渴望足够明显。

    他默默地在心里把苏晏上刀山油锅好几次，这才克制地摊开一张纸，重新写捷报。

    萧启琛会不会因此记恨他？

    何况他冒着生命危险把此人拎来，对方却毫不领。看现在的况，萧启豫的无论如何没得救了，这一残疾，对于金陵朝堂那些大人们可就不一样了。

    这些年沈成君与他并肩作战何止几次，已经化为了苏晏肚里一条蛔虫，立刻心有灵犀：“——受重伤，未等到回营便殉国了，臣没能救回王爷，罪该万死。”

    苏晏思来想去，只觉得怎么说都疼，还不如当时不去冒险救他。于是他自暴自弃：“这么着吧，你就……就说，赵王奋勇杀敌数人后，心余力绌……”

    苏晏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半晌后才：“天大的事我来担。”

    后面自行小声，他嗯嗯啊啊半晌也说不来。

    苏晏说得云淡风轻，言语间赌上的又何止家命。

    沈成君笑不笑：“你这可是欺君罔上，回陛真追究了，我就说是你我的。”

    战场上苏晏自是杀伐果断，但遇到这些朝堂之事就有不知所谓。说得好听叫术业有专攻，其实就是他不太懂人世故，若非旁边有沈成君、张理这几个常年帮他执笔，苏晏亲自写的战报措辞直来直往得能把萧演气死。

    他说完，把被沈成君无视在桌案上的烧饼捡起来，颇为可惜地拍掉了上面一灰尘，重又揣回自己怀里，变脸如翻书地抹掉了那愧疚：“我去瞧瞧雁南——你什么病，知军中粮多金贵吗？给你吃还不要，待会儿饿了别找我！”

王误重围，骁勇奋战后慷慨殉国’？这么写不太好吧，他不是还在气么？”

    沈成君从善如：“那你说怎么写，我改。”

    灯油烧到了三更，沈成君放笔，只觉得手腕都发麻了。他心后知后觉地涌上一丝恐惧，骁骑卫中经年奉违，可任谁都没有苏晏胆这么大。

    萧启琛会怎么想他？

    四月初的金陵了第一场暴雨，分明未曾夏，却已然有了几分燥。这场雨浇灭了台城上空浮动的不和谐音，朝会再次不而散，自正月突厥

    苏晏：“嗯，就这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