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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大人你说，”萧启琛轻声，“这份意，我该用什么去还？”

    可苏晏分明在那时就敢将野心挂在嘴边了，为什么自己会一直觉得他是个稳妥人呢？萧启琛扣着桌案，一一，突然哑然失笑。

    先是涿郡大捷让满朝文武都喜气洋洋了片刻，接着传令兵埋低了些，凝重念：“赵王殿奋勇杀敌，误埋伏，在歼灭敌军十数人后，负重伤，为大将军救……而……”

    霎时间，上到萧演至门边的五品言官，笑容皆凝固在了嘴角。太极殿外一片寂静，那传令兵咽了唾沫，战战兢兢地把后面念完：“……而后未及回营，便殉国了……未能护殿周全，臣万死不足辞其咎。罪臣苏晏叩首。”

    诸臣跪了一地，但是谁也不曾抬直视龙颜。

    四顿时又此起彼伏地响起了“保重龙”，这群平日里吵嘴能吵上九重霄的能臣们如今跟哑了火一般，只会尴尬地重复这些废话。萧启琛收敛了心绪，迅速地站起，以不容置疑的声音说：

    立时，那些被这噩耗震惊了的文臣们也纷纷缓过神来，“陛节哀”接连响起，一唱三叹地回在空旷的太极殿。

    四周俱是气声，在沉寂中，施羽第一个列跪拜，再三叩首后颤抖：“陛节哀。”

    竟是被这消息激得急火攻心，当场昏厥！

    “是为了……我么？”

    萧启琛觉得这一刻极，得仿佛经过了日月变迁四季回，可又极短，短到他还来不及认清自己方才那一瞬间的难过是因为什么，便听见宦官徐正德的哭喊：“陛——！”

    他心如麻，反复地揪着自己的衣袖。一边是为这份沉闷的执着而心旌摇曳，一边又惊恐无比地担忧，半晌萧启琛都说不话，生怕自己一开就了全的思绪。

    翌日，从前线发回的战报震惊朝野。

    便是刹那，萧演似是无法接受传令兵中所言，突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接着还不等他走几步，忽地前一黑，帝王就无比狼狈地倒在了地上。

   违抗圣名执意开战，是为抗旨；隐瞒赵王伤谎称亡故，是为欺君。哪一条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苏晏他怎么敢……

    站在角落的萧启琛也上前，随施羽跪在他侧，额都快贴在了地上，声音虽小，却足够周围一圈重臣听见：“赵王兄为国殉难，换来涿郡大捷，突厥退五百里，功在千秋。请父皇节哀。”

    他的冷静在一片混中安抚了急躁的群臣，他们好似突然找到了主心骨，连忙七嘴八地散开，有几个人随着徐正德边的小宦前去御

    他说到最后，声音竟带着哭腔，好似撑不让自己倒。

    最终他掐着手心迫自己冷静，再看向柳文鸢时，被窗间漏的天光晃了。

    再次遇到苏晏那年，萧启琛不到十五，正是的年纪。他在中受尽委屈，无鸣不平，皇帝的目光从未落到他上过。他以为苏晏和从前一样也不过是个不说话却很踏实、总温温柔柔地笑的人。

    “徐公公，速遣人请御医，扶父皇回到西殿阁——今日朝会先散了吧，诸位大人们若无其他要事禀奏，便各回各府中，有奏疏未上的，暂且送去西殿，稍后父皇醒转，柳文鸢大人会替各位传达……事发突然，启琛僭越了，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