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的肩膀，不动声地给他上了一课。最开始苏致被迫留在金陵时，沈成君其实有担忧苏晏能不能接过这个重任，他虽比苏晏大不了几岁，却打心里把他当成个孩对待。

    可当苏晏在一场一场的战役中飞速成，好似骁骑卫中没有苏致这十几年来的主心骨，不仅并未缺失了什么，反倒迸发了更加大的生命力——苏晏年轻，有着沸腾的血和一鼓作气的勇敢，他不怕失败，哪怕一路撤退三百里，翌日依旧能继续往北推。

    所有人都觉得苏晏当大帅不过是暂时的，而苏致迟早会回来。惟独沈成君心里明镜似的，苏致早年损伤太过，拼杀都跟不要命似的，现在待在金陵，其一是因为皇命难为，其二是他自己也有心无力。

    于是他便将自己多来的那几年经验与久以来坐镇中军的细地教给苏晏，惟愿他能成得快些，再快些，能够年纪轻轻独当一面，没有任何的肋。

    “鸣玉什么都好，就是不太会把握‘人’二字的度。”沈成君默默地想，跟在苏晏后往中军帐走，霎时失笑，“但来日方，侯爷，你可以放心把骁骑卫给他了。”

    五天后，大军集结。

    苏晏手握虎符，披轻甲，走在了最前面。

    他和商陆不知说了些什么，总算在飘渺的家国大义四字上达成了一致，他们在更年轻一些的时候都觉得这假大空的号连都不算，实在是足的步。燕州军那不和谐的声音被商陆提着大刀亲自料理了，以一杀儆猴的绝方式掐断了其他人心风草动的小九九。

    至此，四方军队上齐心，金陵朝堂再也没有阻碍他们的理由。苏晏向萧启琛打过去的报告里只有短短一个字：“等攻破云门关，回金陵见你。”

    他把奏疏写成了私人信件，自己不觉得有什么，自然也不在乎萧启琛看了作何想——年轻的皇帝彼时在太极殿上，当着众臣不明就里地目光，又是脸红又是结，燥了好一会儿，险些被施羽以为是中了邪。

    渔的战火前所未有的猛烈，但却奇异地没有烧更广的范围。

    这支被赶鸭上架的骁骑卫预备役训练有素地包抄、攻城、突袭，合七郡外军，悍地发挥了他们新鲜的战斗力，踩在前辈的血之躯上一步一步地向前，从没想过后悔。

    所有的更新换代总充满了痛苦和希望，蝴蝶破茧，凤凰涅盘，人又何尝不是？

    八月初一，渔城收复。

    大军继续北上，突厥人不知这些汉人哪来的气神，跟半年前落的那堆老弱病残不可同日而语，纷纷自阵脚，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