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拭著他脸颊的泪，还不等，小小的人便被一把揪起。

    “哭能有何用？不如想想爹爹有哪些仇家……”雪颜提著他的衣襟拽离得远了些，垂首看一顾容止，神里似乎大有不满。

    顾容止却不知自己哪里错，只他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便低声：“你们到屋中聊罢，我去早膳……”

    他早已猜测那白狐不是寻常走兽，却未料到竟是一族之主。父业承，那雪颜岂不是要……

    心中忽地一沈，端著白粥的手便偏了一些，的粥洒落到手指上。

    瓷碗“啪”地落在地上，雪颜闻声赶来，见到一地狼藉，蹙眉一把抓过他的手，“怎麽回事？”

    “没什麽……”他勉笑笑，“手不小心了一。”

    他并不觉得痛，只是手指却不可避免地红起来。

    雪颜一言不发地找来药膏给他涂好，而後突然开：“明日我就回族中去了……”

    被握著的手指颤了一，顾容止微微颔首笑：“也好，那里始终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雪颜抬看了他一。

    笑容慢慢变得僵，他掩饰般地把脸缓缓偏到一旁。“虽说那觅儿看似小童，可毕竟行却於你……族里的那些人，你也不可尽信……”

    害人之心终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雪颜父亲之死至今仍不知原因，万一仇家恰是狐族中人，那麽雪颜此行必定凶险万分。

    可若对方真的是恶意，那雪颜的行踪既已被发现，即使不去，对方也会寻上门来。

    如此一来，唯有面对这一步可行。

    雪颜了然地笑笑，“这几日我灵力了不少，何况还有爹爹的功力护……至於那个觅儿，我已取了那小的丹，量他也不敢有什麽异动……”

    顾容止不由一惊，“你，你了他的功力……那他岂不是活不成了？”

    雪颜淡淡瞥他一，“丹离片刻并无大碍，我只是将他丹取暂为保，也借此试探他对我是否真心……”他顿了顿又笑：“原来在哥哥里，我只不过是一只恶毒的妖……”

    17

    “我只是……”

    “不必多说了。”雪颜放药膏，转而去。“今晚我再住一晚，明日之後，哥哥便无须再烦恼什麽，也无须再解释什麽。”

    顾容止默默看著他远去的影，久久无言。

    夜里用过晚膳，失去了丹变作一只棕小狐狸的觅儿被早早赶了室。雪颜倒是没再变回去，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再也不肯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