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以回答他了。

    是在离开人世之前，唯一想要再见一面的那个人。

    逐渐安静的心倏然剧烈动起来，顾容止意识睁开，却已是再看不清。急促的息声在旁低低响起，接着被搂一个温的怀抱。

    那人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抱住他的，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可他却再清楚不过，这个怀抱的主人是谁。

    “你明明有我的丹，怎么可能你事而我毫无所觉……”雪颜压抑极低的声音颤抖起来，似是仍不敢相信前所见。

    “我现在便将你带回族中救治……”雪颜咬牙抱起他，却被他轻轻住，摇了摇。

    “这毒我已服两日，你不必白费力了……”顾容止笑着微微抬手，将怀中那颗早已自行取的珠递还给他，断断续续：“……你我纠葛太多，始终回不到从前……服毒一事，是我心甘愿。若非如此，只怕我一生都只能留在中，无法再见你一面……原本以为用余生换得一次相见，已于愿足矣……却不想被你察觉……”

    说罢苦笑一声，“只怕我是来错了呢……”

    雪颜握他的手，竟也是低声笑：“你不来，我终有一日也会去寻你的。其实也无甚分别，你若在黄泉，我也去黄泉寻你便是。”

    顾容止轻笑摇，“那日李昭允问我，一世可愿陪他……我没有应承……我，我只愿生生世世与你相伴……这一世，我生为凡人，羁绊太多，实是亏欠了你……一世，你可要早早寻到我……黄泉有何意思，我……还要与你游遍天……”

    雪颜嘴已被咬破，睛也已变得通红。顾容止缓缓伸手，去抚他的面庞，手指轻不得，竟如同无形一般穿了过去。

    微微笑着闭上睛，便听到那安抚般温柔的低喃。

    “哥哥等我，雪颜一定不会让你孤单太久……”

    纯白雪地中，有什么渐渐消散，不多阵，便只剩一白衣影，静立于满山白雪松柏中。

    尾声

    不半年，太平盛世骤衰，取而代之的是潜伏已久的兵荒。义军一路势如破竹，随即占领京城，诛杀皇帝一族。待到江山稳固，却已是百废待兴，民不聊生。

    偏僻荒凉之地，一声婴儿的啼哭降临在一座平凡的农居。

    忧心的农夫望着大大小小的孩们，再看看刚刚世嗷嗷待哺的婴儿，不禁愁上心。

    如此贫瘠的生活，养活自己都是件难事，弱小孩的命运，便只有送山中，任其自生自灭。

    从啼哭的妻怀中抱过那小小的婴儿，农夫忍不住多望了一。

    细瓷般的肌肤，粉颊红，细致柔和的眉，竟不似寻常人家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