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轻笑，：“难怪。只是有时候，知未必是好事，忘却也未必是坏事，聚魂之术艰难，散魂之法却容易，如果你彻底忘了过去，小六的魂魄便不能在你上凝聚，只会自然而然的随风散去，只是那样的话，他便也灰飞烟灭，再不存于这世间罢了。”

    “值得。”杨青九苍白的面上突然显现一抹红来，他说：“至少我认为值得，我曾答应过小六，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如今我到了，也便没有遗憾了。”

    杨青九脸上一白，顾玄就当没看见，继续：“其实要救你也很简单，只要你愿意把小六的半魂散去，就能免受病痛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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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佩服苏白，也佩服顾玄，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一生一世守着一个人，着实太难了。

    “说来也好笑，”杜仁又：“你别看阎罗王后来对你那么狗，他原来也曾在背地里给你过刀，就是你刚来冥界的时候，作天作地大家都以为你是神界细作那会儿

    苏白那里聊的正火朝天，神荼一说就停不来，“当时啊，我们都以为苏白是天界派来的细作，专门来祸害我们冥界的，后来才知啊，你就是喜胡闹，并没有什么恶意。”

    顾玄说到此一笑，“你应该也知自己为何疾病缠。”

    “不行，咳咳咳……”杨青九绪激动，险些从床上跌来，顾玄不为所动，只是把解开的九连环扔在一旁，淡淡：“你也全是个痴的，怎么着，那孟婆汤没喝？”

    杨青九攥了手里的被褥，有些颤抖着：“所以……我不能死。”

    杨青九说完这句又低低地咳嗽了起来。

    “咳，多谢法师相救。”杨青九咳嗽着，对顾玄拱了拱手。

    顾玄还在杨青九屋里，杨青九还有些虚弱，只是比起上次来时，面上已经多了不少血，至少不是那样如死人一般毫无朝气的苍白颜了。

    顾玄把玩着手里的九连环，云淡风轻地：“不用谢我，你能活来，完全是因为你自己意志过人。”

    “那要怎么还？”杨青九眸一亮。

    “你不死也活不过百年，”顾玄如实相告，“百年之后，你躯与魂魄分离，那时既无人之躯束魂，又无**力凝魄，小六这半个魂魄，你怕是没有办法保全了。”

    “我要如何？”杨青九从床上挣扎着起，要给顾玄行跪拜之礼，“求您，告诉我到底应该怎么？”

    杨青九自顾玄叫小六的名字以后，便知晓瞒不过前之人，便歇了歇，如实：“喝了，但留了一在碗底，没有喝完。”

    “我也在想，到底应该怎么。”顾玄制止了杨青九的动作，低垂了眉，低言：“这分魂之法，又是怎样的。”

    “值得吗？”顾玄见杨青九不言不语，轻声追问了一句。

    顾玄心里慨叹，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冷静：“然而，哪怕你愿意这样养着小六的半魂，小六也不一定能够久存于世间，魂魄不全不能转世，唯有你把这半边魂魄还给他，他才能彻底安生。”

    “我不知。”顾玄声音渐冷，若细听还能听见其中隐藏着的悲凉绝望，“完魂离即成鬼，可半魂离却难逃湮灭，若不是你用心魄聚集着小六的半魂，与另一半魂魄隐约相应，你当他还能存于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