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穷，人又多，爸妈顾不得照顾谁，都是大的照顾小的，小的照顾最小的……单单是活着，都给人一很仓促、很疲倦的觉。

    七月底的北川酷难耐，正午时分火伞张，玻璃窗被烤的。

    当初多少知识青年为了离开农村回城市里抛家弃……这多正常啊？

    男人的话说着说着言又止，她当初也没听明白，就这么由着他去了。

    为了最小的弟弟能上学，大哥和她辍学城打工，自己认识了个这个误了她终生的男人。

    说着他转离开，留看着床电话号发呆的老太太。

    直到自己奔五十岁时，她才明白：这王八羔，原来是打那天起，开始要脸了。

    他说要跟别人结婚的时候，其实她都忘了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心了。

    人呐，最心疼的就是自己。

    他喜国学，自己天生就擅国画，于是他教她绘画，两个人就像神仙眷侣似的。

    而有这个想法的还有她男人，结完婚没过几天就跑来对她说：你等着，等房一到手我就跟她散摊，咱俩结婚，到时候要房有房，要什么有什么。

    她又能指望这个男人什么呢？

    她去促男人离婚，结果男人反倒是变卦了：“就这样吧先，之所以能分房是因为夫妻双方都是城镇居民职工，所以算两个人的，离婚还得分割，到时候我们两个分不到什么……而且，我们现在这样和夫妻有什么区别？等过几年政策变了，我就和她离婚……”

    也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了无数年前自己和朱媛父亲相好时的那段日。

    医院的病房是中央空调27度制冷恒温，这个温度对于老年人来说稍微有些凉，需要盖上空调被才能好一些。

    但是，这人吧，有时候就是奇了怪了：明明理都懂，就是不服气、不认理，最后还跟自己较上劲了。

    所以两人一拍即合，继续过着小夫妻的日，倒也不觉得领证和没领证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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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光刺，老太太将窗帘拉上，静静地躺发呆。

    但这样级别的小快乐，一秒就会因为柴米油盐酱醋的大争执变得索然无味。

    那个年代城里人就是城里人，农村人就是农村人，待遇差距特别大，份有低之分，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所以吧，这个男人和别的女人结婚，她哭也哭了、闹也闹了，骂也骂了，却也打心底觉得……没办法的事。

    谁愿意放着城里读书看报的大好日不过，去火伞张的大太面田当农民啊？

    所以她当时就像和谁怄气似的，待在北川就是不肯走，甚至那会儿还在想：我男人为了房跟那个女人结婚，又不是为了跟那个女人结婚，这和面包都想要的话，房到手再离婚不就都到手了？事得将就基本法呀！

    如果就这么离了婚和自己在一起，那他就要

    反正就是委屈，但又觉得正常。

    漫漫人生路看来，自己这辈的时光里也就那段单纯地谈说的日最开心了。

”

    当然，开心的时光也有，和村里几个同龄的姑娘十局都没压能让她快乐一午。

    直到男人的婆家找上门来臭骂一通，她才明白了：这有证的和没证的，没证的再怎么恩，这面对外人那都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