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人摘罩，显一脸的疲惫，“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和病人好好个别吧。”

    所有人退去后，手术室里陷死一般的寂静，叶钱闭了闭，抱着箱走到床边放在老太婆旁，打开给她看，“我给你拿了好多东西来，你看看还缺什么？”

    一边的心电监护仪不断发尖锐的鸣叫，老太婆睁着睛，叶钱不知她能不能听到能不能看到，加快了速度把一件件东西拿来给她看，最后抓起几叠爷爷，“你的钱，我全拿来了，都给你带走好不好？”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老太婆，珠突然微微动了，氧气罩里的嘴嗫嚅着想说什么，叶钱凑近了去听，偏着，睛正对监护仪的屏幕，然后亲看着心电图从到尾拉成了一条直线，停止波动。

    老太婆说的什么他并没有听清，慢慢地直起盯着她脸上看，几分钟后伸手给她合上了。

    后传来沙压抑着的哭声，他倒并没有太大的觉，这几分钟里脑里像电似的被烧得一片空白，麻木了，觉不到疼痛。

    又过了一会，才缓过劲，脑仁里突突地疼，睛也疼，但没有哭，一也不想哭，所以痛大概是被床的光给刺的。

    之后接踵而至的事一大堆，到派所开死亡证明，注销和份证，联系殡仪馆，商讨丧葬事宜，火化，买墓地，定制墓碑……直到开追悼仪式正式葬的那一天，叶来金才从他的生意场上赶回来，在司仪的悼词中哭得声嘶力竭，到场的亲朋好友也有好些，有些人是叶钱见都没见过的。

    他本来不想这么麻烦，但想着老太婆估计喜风光闹一，就还是拿着她的电话本一个个拨过去请求别人来参加，怕没人来，他还专门租了个专业的悼念队，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声泪涕，表现得跟真亲人一样。

    墓地买在一个比较档的陵园里，西北角靠山的一块地方，比较能遮挡雨——那一箱的件他烧成了灰，和老太婆的骨灰盒放在一起，留的现钱是由他一张张偷偷地去的。

    钱没烧，违法，而且他估摸着老太婆即使到了那一边也不会喜变成一堆灰的爷爷。

    终于结束所有的事，叶钱回到小屋里，倒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在此之前，他已经三天没合过。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的晚上，被胃里饥饿的痛叫醒的，他迷糊了一会上主屋里找了一大包猪馅的饺烧着煮来吃了，吃完后就坐在老太婆的床上发呆。

    不知是不是几天没住人的原因，屋里散发着一冷的气息，凉气覆在胳膊上，泛起一层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