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丁声响。

    天没有彻底地暗来，没有开灯的家里光线暗淡。杨律往里走，正要径直上楼，忽然看见杨准和那个人在客厅里。他的心猛地了一，望着那个着坐在钢琴上的人，他的呼不可避免地变得急促了。

    杨准看到杨律站在后，又回往画布上继续施以颜料，不咸不淡地说：“回来了？”

    “嗯。”杨律匆匆地看了那人的背影一。

    原本靠着墙面放置的钢琴换了方向，面向有着宽敞落地窗的台，那人赤坐在钢琴的盖上，背对画家，颈项修，双肩瘦削而平直，两片肩胛骨往后凹着，若是生一双翅膀，便是要展翅而翔的大天使。他腰的线条很，隐约可见浅浅的腰窝，浑圆绷，坐在光的盖上，那片黑漆也倒影着白暧昧的泽。

    那人回，嘴角挂着冷漠又妩媚的微笑，透着一难以分辨别的魅。他的笑是给杨律的，杨律难以理解这抹笑的义，漠然转。他稍作迟疑，又回过来问：“宋嫂来饭了吗？”只当那个模特不存在一般。

    杨准画着他的新作，没有回，说：“她晚些时候过来。你要是饿了，厨房里有午剩的披萨，你也可以叫外卖。”

    他沉迷于创作时，很少在意别的事。杨律落的轻松，往楼上走，听到杨准提醒他的模特：“把转回去，保持刚才的姿势。”

    那是杨准的新模特。杨律回到房间里，心不在焉地换上家居服。许是那人的相貌太侵略的缘故，他的那抹笑，在杨律的脑海里一时间挥之不去。

    杨律本以为杨准有了新的模特，自己也能偷来片刻安神，可是，那个人、那架钢琴，还有在他的后作画的杨准，这些东西加起来，足可以搅杨律的心神。他地闭上双，让记忆中诡异的验从脑海里抹去，安自己，这不过是一巧合。

    他有些饿了，不知宋嫂来饭了没有。杨律忍着饥饿，把课后作业写完，打定主意楼随便吃东西便再也不离开房间。

    当杨律楼，画家和模特已经不在客厅里，只剩那架钢琴静静地放在原。杨律往厨房走，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轻柔的声音，那声音说：“小律，到妈妈这里来。”

    杨律的脚步生生地停住了，他惶恐地回看向那架钢琴。台的窗外了一些风，风轻轻地拂着亚麻质的窗帘，窗帘在钢琴旁徐徐地飘动。在昏暗的光线中，薄薄的夜如梦似幻，杨律恍惚之间仿佛看见一个的女坐在钢琴上，发如瀑，背如雪，背对着自己，回首冲他温柔地笑。

    他恐惧地晃了晃脑袋，将幻觉连同记忆一起驱走，快步走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