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诩对着他笑，“臣激涕零。”

    轩辕晦颇为矜持地了，车一市集，便掀开帘，忙着观望街景了。

    他七八岁时便痛失生母，难免面惆怅，赵诩自饮一杯，“方才我言语有失，自罚一杯。”

    对着脑中模糊记忆，此人不是王府史沈觅，又是谁？

    两人默不作声地吃酒用菜，赵诩却突然顿了顿，对着某个方向笑：“既然沈兄已然到了，不打个招呼，恐怕有失礼数吧？”

    小小年纪，便能为皇父筹谋，甚至自请离京，远赴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足见其忠孝毅勇；一路以来，星夜赶路、风餐宿，赵诩都常觉支撑不住，可他却不曾抱怨半句，还有余力谈笑风生、鼓舞士气，足见其忍旷达；先前被赵诩当面责难，虽意气走，但最终能悔悟致歉，足见其自省坦；在邓党面前矫自饰，作一副温文懦弱，沉迷风雪月的书生模样，实则颇为好武，更熟读兵书，足见其城府心机。

    “怎么？”轩辕晦突然回，湛蓝中映着六街灯火，竟如湖中红莲。

    赵诩挑眉，笑：“确是个人，郎君可是看上了？”

    “留仙居，好大的气。”

    轩辕晦也不客气，将自己杯中酒也饮了，“不知者不罪，何况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

    难怪方才赵诩一语双关，这不仅是指酒肆偶遇，更是暗指沈觅已到了肃州却不曾前来请安，有失统了

    轩辕晦转看去，果见一绯衣文士独坐酒肆一角，正坦坦地看过来。

    更值得一提的是，赵诩每与他议及权谋韬略，他多半都能立时心领神会，就算当即不能，略一思索后也会一通百通，更能举一反三，可见其剔透灵慧。

    原本，天与后党相争，赵诩犹在摇摆不定，可如今，就算他没有肃王妃的这个名，他也绝对会站在轩辕晦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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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因年纪与阅历所限，他难免有些遇事慌、脾气骄纵的病，可对日后的上位者而言，他已足够难得。

，在是否可以沾沾自喜一二？”

    “买醉……一醉解千愁么？”轩辕晦率先车，将赵诩也拉来。

    想来应是肃州最大的酒肆，气蒸腾、熙熙攘攘，着天南地北音的客商或饮酒作乐，或相商要事，更有胡姬四劝酒，闹极了。

    不知不觉，从赐婚到今日，已过去五个月有余，赵诩不得不承认，原先只觉得他与轩辕晦间将仅止于君臣，他日后将最多是个差人意的僚属；可现看来，这一路不说尽如人意，也是远超所期，尤其是轩辕晦，已然是他的意外之喜。

    轩辕晦缓缓地摇了摇，“从前见阿娘过。”

    直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面前晃了数，赵诩才回过神来，“我在想，该买个酒肆来，既可居中联络之用，更可常来消遣买醉。”

    轩辕晦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旋舞的胡姬。

    莫名有些赧然，却也无法否认，轩辕晦只好皱了皱鼻，“本王是看得起你，还不谢恩？”

    二人在靠窗的位置坐，随意了几个小菜。

    当然，赵诩托腮端详他侧脸，心若是他再丑上几分，恐怕这些难得之也便烟消云散了……